少年睜大的眼,好像還停留在最后那一刻的安心。
    蕭煥面無表情地收回了手,看也沒看身后一臉復雜的蕭三郎一眼。
    “你早就想這么干了?”開口的是蕭三郎,沉默地看著面前這道頎長孤寂的身影。
    雪白的狐裘上沾了不少血,就連蕭煥那截手腕上也沾了不少蕭綏的血,青年背對著他,烏發一直垂落到腰際,看不見臉,也看不見臉上的神情。
    “三郎啊,你說奇怪不奇怪?!笔挓嘈?嗓音聽上去依然和之前一樣悠然從容,“人就是不知足。沒得到之前心心念念的想要,等終于攥到手里了,反倒又厭棄后悔?!?
    蕭煥他承認,從上昆山起,他就有意安排讓蕭綏和喬晚起沖突。
    如今蕭綏就像他計劃的那樣,終于死干凈了,他心里反倒對這個幼弟生出了幾分不舍和憐憫。
    這么多年的相處說沒感情那是假的,他疼愛蕭綏也從來沒摻過假,不過和這兄弟情意相比,還有對他來說更重要的事。
    溫柔地摸了摸蕭綏的眼角,蕭煥舌根一陣發苦,心里也隱隱泛起了些刀絞般的疼痛,輕嘆了一聲:“阿綏睡吧,不疼了,是大哥對不起你。”
    知道這是最后一眼了,蕭煥垂眸看著地上的少年看了良久,這才冷下臉轉身走向了身后的營地:“三郎,我累了。至于阿綏,把他抬進來吧,稍后,我還得帶他去向家主解釋。”
    蕭景洲接了消息來得很快,這畢竟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也是他屬意的繼任家主。雖說不成器了點兒,但他還有這四十余年的壽元,他給阿綏四十年的時間,相信用這四十余年的壽元磨磨,早晚會把他磨出個家主的樣子出來。
    而現在沒想到的是,蕭綏竟然死了??!
    看了眼地上躺著的已經僵死的少年,少年脖頸軟綿綿地向一邊垂下,明顯是被人用大力給掐斷了脖子。
    蕭景洲冷著臉,幫蕭綏合上了眼,站起身望向蕭煥的眼里泛著點兒徹骨的冷意。
    “誰干的?查清楚了沒?”
    蕭景洲的眼神冷而寒,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蕭煥倒也不慌,平靜地和蕭景洲對視,過了一會兒,這才移開視線,嗓音微啞。
    “兒趕到之時,阿綏已經死了?!?
    蕭景洲的目光在蕭煥身上轉了一圈,他知道他這個兒子心狠手辣,最像他。一接到這消息,他就沒打消過這是蕭煥下手的疑慮。
    但一個人當真能從小就開始藏,硬生生藏了這數十年嗎?
    蕭景洲驚疑不定,卻不開口,只平靜地問:“那你心中可有作案的人選?!?
    蕭煥搖頭:“如今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