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世界來說,是個破天荒地的概念。
妙法尊者微微一怔,眼里掠過了一陣激賞之意。
面前的小姑娘,這位后輩,比他想象中的優秀得許多。他一直將她視作一個晚輩,卻好像未曾將其平等地視作過一個站在他面前的,優秀的女性。
從當初昆山那一躍,一直到現在,少女脊背挺立,宛如風雨飄搖,血色戰場上盛開的廢墟中的戰爭之花。
他相信,也希望她能不耽溺于情愛,走得更遠。這場失憶,洗去了她對他的愛慕,對她而言未必不是一場契機。
如今這位沉靜守禮的夢中晚輩,真的如他所愿,走在了坦坦蕩蕩的,仁義大道上,妙法尊者卻有一瞬的恍惚。
——“儒家有言,君子之交淡如水,這世上或許唯有淡如水的知交之情方可長久。”
——“喬晚,你可愿不計較我的年歲,與我平輩相交,真正做我這修煉路上的好友?”
復又垂下了眼睫,不去作他想。
喬晚還在等待這位佛者的回復。
和這位佛者對話,總讓喬晚有種敬重卻疏離的感覺,這種疏離出自于一個普通的無教派人士對宗教人士的敬重,她敬重任何為了自己的信念,堅持如一的人。
喬晚抿唇不大確定地問“前輩?”
食欲,伴隨其他微不可察的細密情緒在心頭蔓延,將這些情緒一一壓下,妙法尊者擰眉再度開口。
“喬晚,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喬晚神情肅然,沉靜恭敬地行了個禮“前輩但說無妨,若有晚輩能幫的上忙的地方,晚輩一定盡力而為?!?
像個普通的小輩一樣足夠恭敬,客氣,謙遜,卻保持著敬重,疏離。
與蕭博揚,與齊非道,與任何與佛者相處的晚輩一樣。
“我明白你的意思,”妙法尊者道“你無需擔憂,這點我與馬堂主,與修真聯盟早有約定,只是自你失蹤之后,一直未曾再找到合適的人選。”
妙法尊者的眼神如清泉般沉凝清泓,神情肅然,嗓音決絕。
雖然呈現出修羅相,微垂的眼睫,仿佛穿山渡水后,安歇與云霧繚繞,暮色晚霞歸處的明凈菩薩。
“等我結束了這場戰爭之后,我希望,你能在我鑄成大錯前,親手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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