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誼才不愿意爭奪王位,這理由就有點兒不夠充分了。
    青年痛苦地捂住臉,輕輕地說:“我不知道。”
    淚水順著指縫滑落,甘南小聲地抽噎了一下,毫無心眼兒地開口道:“謝大哥,我是真不知道?!?
    他明明已經五百歲了,在青陽書院里依賴師兄師姐,在昆山,依賴喬晚,等上了戰場,又依賴謝行止。
    他是真心把謝行止當成謝大哥的。
    其實甘南想過為爭皇位,兄弟鬩墻,血流成河這種事兒的,他要沒想過,他就不是傻白甜,用喬晚的話來說就是24k的純正傻逼了。
    但這脾氣好,不像白龍,更像白兔子的少年,一直在有意無意地回避這個問題,就算老龍王的死訊傳來,也是忍著哀慟相信了敖弋的說辭。
    可現在在馬懷真的授意下,謝行止把真相鮮血淋漓地撕扯給了他看。
    謝行止不會安慰人,風姿高徹的青年,硬邦邦地繃緊了面皮,干脆擱下玄鐵重劍也坐了下來,陪著甘南一并席地而坐。
    青年哭得眼睛像個紅彤彤的兔子,過了一會兒,站起身,擦了把眼淚,哽咽著說自己要出去一趟。
    這一去,直到傍晚,陳玄靈和謝行止那兒才傳來消息。
    甘南去找敖弋對峙去了。
    陳玄靈急得“哎呦”了一聲,團團轉,嘆了口氣,“他怎么這么傻啊。”
    “他就這么大咧咧地去了,把這事兒挑明了,他大哥還能留他?”
    本來計劃著是助甘南暗搓搓捅死敖弋再奪權的,消息傳到馬懷真那兒,馬懷真沉默了片刻。
    他就不該對喬晚這廢物義兄寄予什么厚望??!
    “算了,直接帶兵去接人吧?!?
    晚了,可能就是條死泥鰍了。
    帳子里,青年琉璃般的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敖弋看,眼角還有些紅,明顯是哭過的。
    敖弋立刻露出了點兒笑,和藹可親到了杯酒,遞到了他面前,問他:“你怎么來了?”
    “可是想大哥了?來,陪大哥喝一杯?”
    雖然廢物了點兒,但甘南他在敖家一直是備受寵愛的。
    已經做好了前來對峙的準備,但敖弋這親切的表現,讓甘南手足無措了一瞬,青年默默地挺直了脊背,沒有碰面前的酒杯。
    他輕聲問:“大哥,你真的殺了父王嗎?”
    敖弋臉上的笑容猛地僵住了。
    酒杯“當”地一聲摔落在了鋪設的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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