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已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接收委托了。

大概在不再缺錢之后。

如果換做最初來到這個世界的陸離，他會讓打來電話求助的男人去看心理醫(yī)生，至于現(xiàn)在……

而且似乎是巧合，他的遭遇隱隱與安娜有些類似。

都是一個我要替代另一個我。

放下話筒，露出安娜帶著擔(dān)憂的臉頰：“錢不是暫時夠用了嗎？我們還要接委托嗎……明明你要抓緊時間解決門和觸手……”

“這是為你準(zhǔn)備的。”陸離說道。

安娜愣住，白皙手指指著自己。

“我？”

……

砰砰砰——

砸門聲響起，木門顫動。

“委托人來了。”

安娜望了眼房門，不需要說，已經(jīng)隱藏氣息，身形變淡。

她飄在書桌后的陸離身旁，揮了揮手臂，用愈發(fā)熟練的力量打開房門。

走廊上敞開房門的鄰居喧囂聲隨房門打開變得清晰，又隨房門關(guān)閉而隱去。臨近下午三點，大部分家庭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晚飯了。

一道帶著毛氈帽裹著圍巾踏著大衣，將面孔與身形遮掩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男人跌入偵探社。

他喘息著，渾身濕透，雨水滴落到腳下，急切朝陸離喊道：“你是驅(qū)魔人嗎！”

“是。”

陸離指向書桌對面的椅子。

“這里很安全，坐下前先脫掉你滴水的外衣。”

森格遲疑，慢慢吞吞的拿下早已被淋濕的毛氈帽與圍巾。

被捂得溫?zé)岬膰黼x開皮膚，濕潤的皮膚接觸空氣，迅速變涼。脫掉大衣的動作更加痛苦，身體與冰涼的衣服觸感接觸，讓人不想繼續(xù)下去。

陸離在這個時候觀察森格。

他縮著背脊，身形佝僂，不是因為駝背。沒了圍巾遮擋，那張被折磨得寫滿疲倦的面龐顯露出來。即便在偵探社，即便在脫衣服，他也保持四處張望，似乎尋找什么的模樣。

像是一只鬼鬼祟祟的老鼠。

“我沒感覺到有其他幽靈。”飄在陸離身旁的安娜輕聲說道。

“誰在說話！？”

森格發(fā)出一道近似破音的沙啞叫嚷，停下動作驚慌環(huán)視周圍。

陸離回道：“我的助手。”

“她在那里！？”

陸離平靜道：“你確定要見她？”

森格的嘴巴漸漸長開，眼神流露驚恐：“她不會是……”

“是的。”

森格本就蒼白的臉頰向慘白轉(zhuǎn)變：“我可以走嗎……”

“她不喜歡猶豫的人。”

最終，森格還是脫下了他的大衣，猶豫著掛到斷臂雕塑身上。

他暫時說服了自己。這位驅(qū)魔人用幽靈當(dāng)助手，說明他真的有能力驅(qū)魔……

掛好大衣，森格慢慢吞吞走向書桌，腳步剛剛邁出，身后傳出重物落地的聲音。

他的大衣落在地上。

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森格擠出難看的笑臉：“她是不是不喜歡我放衣服……”

“不是，不過你說的也沒錯，另外一位不喜歡。”

“還有一只！？”

森格感覺自己腦袋里有什么正在崩斷。自己不是要驅(qū)除纏在身上的魔鬼嗎……為什么幽靈反而更多了……

“作為驅(qū)魔人，身邊有兩只幽靈是很正常的事。”

陸離平靜的話語仿佛能安慰人心。森格沒敢理地上的那攤大衣，拘謹(jǐn)?shù)淖疥戨x對面，仍有些不放心的問道：“它們真的不傷人……？”

“她們不是野獸。”陸離雙手交錯置于唇邊：“所以說說你的委托內(nèi)容吧。”

接下來的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