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咳嗽聲在狹小的船艙里回蕩。
“該死的……咳……溫度。”渾身濕透的奧利弗縮在墻角,抱緊只有單衣的自己,因為寒冷不住地打顫。
他簡直像是被關進冰窖里,周圍的鐵塊金屬散發難以忍受的寒冷,他的屁股快被冰得沒了知覺。
面前的油燈散發著微不足道的溫暖,奧利弗貼近燈罩的手掌所感受到的溫度,微弱的就仿佛幻覺。
奧利弗顫抖著,因為寒冷,而不是恐懼。
這里很安全,那些恐怖的榕樹包圍著這條河,奧利弗見過它們怎么對待驚擾它們的存在,像是成百上千條蛇,糾纏,勒緊,然后插進血肉吸食……沒有怪物敢進這里,除了這些怪物本身。
“但但但這里……就……就像冰凍地獄。”
奧利弗牙齒打顫嘟囔道,抬起頭環視船艙。
這里原本是船員倉或是什么,但沒有使用的痕跡,只有雙層床的鐵架,沒有床鋪和被褥。不然被凍得受不了的奧利弗起碼能擦干身子,把自己裹起。
生銹脫漆的墻壁就像是海邊的嶙峋礁石,唯一的圓窗被奧利弗用大衣遮擋住,以免被外面的存在發現。
奧利弗吸了吸鼻子,他鼻子也快沒了知覺,哪怕不照鏡子,他也知道自己的鼻子一定像個小丑一樣。
他勉強在冰窖般的環境里撐了十幾分鐘,然后漸漸感覺鼻子變得堵塞,而咳嗽愈發劇烈。
奧利弗很清楚這種情況——他要生病了。
在沼澤深處生病不是個好主意,可能會脫力,昏迷,然后無知的死去。
而且……
奧利弗偏頭去看肩膀,鼻子擋住一部分視線,昏暗中難以看清傷口具體情況,但奧利弗只需要伸手去摸,就能感覺到鼻涕一般的粘稠液體覆在傷口上。
傷口在流膿。
或許那把骨刀還附帶詛咒什么的……
奧利弗胡思亂想,愈發難以坐住。想到什么都不做也很可能變成悲慘結局,他咬牙爬起。
這條船很大可能是安全的,自己完全可以找到取暖的衣物和食物,說不定還有消炎藥……
對生的希望驅使奧利弗推開發出牙酸聲響的艙門,提著油燈,行走在回蕩溪流聲與腳步聲的幽暗長廊。
奧利弗曾經當過幾個禮拜水手,后來因為暈船而遺憾離開甲板。
他知道哪里的物品最有價值——甲板之上的頭等艙和船長大副的房間。
不過他現在要活下去而不是尋寶,所以甲板之上他不打算涉足——至少暫時不。
這應該是艘遠洋郵輪,這樣才能說明走廊兩邊一排接一排的艙門是何用處。雖然奧利弗不理解這條大船為什么會在沼澤深處,但它過來的“途中”上面肯定沒有乘客,不然奧利弗應該在這條擱淺十幾年的銹跡斑斑輪船上發現尸骨。
為了節省力氣,奧利弗略過價值不大的船艙,徑直前往甲板下這層的廚房或餐廳位置。
后者好找一些,因為餐廳通常要容納百人以上吃飯,很大,也很顯眼。
夸張的銹漬腐蝕出一層又一層,紅褐色的墻壁讓走廊就像什么巨大生物的體內。
悄無聲息在甲板下的走廊穿行,奧利弗并未花費太久,就通過一塊模糊不清的路牌找到餐廳縮在。
這里的餐廳布置得就像酒館,桌椅都堆砌在左側,其中夾雜著破碎的碗碟和酒瓶,似乎輪船曾發生過嚴重的側翻。
奧利弗不奢望能找到珍稀美味的食材,這艘船最少荒廢十幾年了!什么東西放這么久都該腐敗成……腐敗成……
好吧,奧利弗見過很多腐爛的食物,但沒見過腐爛十幾年的食物——通常腐爛得稍微“新鮮點”的都會被他撿走帶回家,和喬喬分食。
進入餐廳,奧利弗向廚房大概位置接近,但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