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影子鎮(zhèn)之前,喬喬以為只有工人和瘋子才會對金屬說話。
現(xiàn)在,她理解并認同陸離的行為。
陸離的話語沿著走廊傳蕩,漸漸消失。
回蕩地嗡鳴聲消散時,陸離仍沒得到任何回應(yīng)。
沒用么……
安娜的心靈投影與能力對金屬無用,但現(xiàn)在似乎只能試一試了。
不過在戰(zhàn)斗開始之前,喬喬輕輕拽了拽陸離的衣袖,小聲說“前面變成了墻壁……”
陸離的黑眸落在前方,眼底的油燈阻擋了視野,他挪開油燈,凝視著走廊深處。
濃郁粘稠的黑暗推開,爬滿鐵銹的墻壁與拐角隱約顯現(xiàn)。
在此之前,前方是筆直,望不見盡頭的走廊。
這艘大船回應(yīng)了陸離。
陸離偏頭,安娜對他輕輕頷首,邁步走到拐角處。
走廊向前延伸,老舊的齒輪電梯像是生銹的囚籠,艙室木門上的號牌早已被腐蝕的無法看清。
軟木塞般的腐朽地板,殘存他們來時的痕跡足印。
一直往前,他們就會回到甲板上。
“走吧?!?
陸離邁動步伐,向出口走去。
喬喬短暫停留,哀傷地望向奧利弗縮在的走廊盡頭的艙室數(shù)秒,扭頭跟上遠離的陸離。
潮濕的船艙里,水汽凝成水珠,滴落下來,離陸離還有一段距離時撞上空氣,破碎成水花。
喬喬感覺到臉頰撲來的微弱涼意,她眨了眨眼,望向前方十幾米外的甲板出口。
天空投下的血紅色落在樓梯前。
喬喬微松口氣,確認這條擁有生命的船真的放過了他們。
那么……
喬喬情不自禁回頭,望向身后的黑暗深處。
殺死哥哥的,是這條船……還是什么呢……
甲板上的血紅寫灑進船艙走廊前,幽暗的邊緣浮現(xiàn)一雙掛著水珠的雨靴。
提著油燈的陸離走到階梯前,抬頭望去。
變化在此時突然展開,難以忍受的挪動噪音中,通往甲板的出口破爛木門忽然自動合攏,最后一絲灑進走廊的血紅光芒隨著完全閉合而消失。
安娜立即退回到陸離身旁,張開的防護將喬喬容納進去。
她奇怪地抬頭望向頭頂,低聲說“有很多邪神仆從的氣息在接近……”
“嗯。”
陸離同時隱隱感覺到某種威脅正在迅速接近。
大船封住甲板的舉動仿佛在保護他們。
昏暗的船艙走廊里陷入寂靜,只有船體結(jié)構(gòu)變化所發(fā)出的悠遠沉悶的聲響,像是沉重的呼吸般回蕩。
這種令喬喬不安的沉寂沒有持續(xù)太久,只是幾分鐘后,安娜告訴陸離“它們離開了,方向是……沼澤深處。”
仆從們的異常舉動與沼澤之母的低語相互對應(yīng)。
“是沼澤之母的仆從還是未知邪神。”
“它們的氣息讓我很不舒服……是未知邪神?!?
陸離頷首,移開視線對大船說“謝謝你的幫助。”
聲音在甲板出口緩緩敞開中,向深處回蕩。
這一次沒再發(fā)生插曲,他們順利回到甲板上。
溪流聲重新變得清晰,死氣沉沉地榕樹叢林分布在兩旁。
陸離眺望向遠處,榕樹龐大的樹冠遮擋了他的視野,略一猶豫,陸離讓喬喬留在甲板上,他在安娜的陪同下來到最上層甲板。
無意探索房門緊閉的船長室,來到最高處的陸離重新眺望向沼澤深處。
樹冠枯枝像是泛起波濤的鉛灰色海洋,這片沒有生機的海洋盡頭,一顆堪稱奇觀的巨大榕樹立在沼澤中心。
周圍的榕樹與它相比仿佛樹苗一般渺小,這顆巨大榕樹像是所有榕樹的根源,可怖的血紅閃電在巨大榕樹上空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