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黑的長衫,將他平日里的風流張揚盡數斂去,墨色般的長發用銀絲帶規規矩矩的束好,比起往日更顯的英俊深沉。
他整個人帶著凌冽之氣,雙眸卻如初春時節蒼松上未融的暖雪,柔和而晶亮。
見她張著嘴一副詫異的樣子,他唇角微彎,露出三月晨光般淡淡的笑容,身體在駿馬之上微微俯了俯身,看進她的眼睛。
“我要離京一陣,你一個人要乖乖的。若是有什么難事解決不了,可以去將軍府找我的人!另外,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平日里一定要注意修養,不要沒事就跑出府惹上什么不該惹的人。你若是不聽話,看我回來以后怎么收拾你!”
顏小茴撇了撇嘴,這人,說的好像她平時經常惹事生非一樣。
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里,戎修忽然間想摸摸她的頭再跟她溫存一會兒,但是目光掃到前方不住向這邊張望的青白,戎修伸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低低地說了句“沒事兒的時候,可以想想我!”
話音一落,他修長的雙手一拉韁繩,胯下的駿馬頓時像離了弓的箭,嗖的一聲。顏小茴只來得及看到一抹黑色的衣角,轉眼就只剩了一片揚塵。
什么呀,誰沒事的時候要想你!
“二姑娘,你坐那兒想什么呢!藥都快涼了你還不趕緊喝了,這從海邊回來都多少天了,你還時不時的犯暈呢,身上的傷口也沒好利索!”
崖香走過去,小心翼翼的端起桌上裝的滿滿的藥碗,剛湊過去,鼻尖都嗅到一股刺鼻的中藥味,惹得她直蹙眉。目光落在顏小茴脖子上和肩膀處包扎著的厚厚的繃帶上,她忍不住有些心疼。好端端的跟著公主他們出去游玩,怎么回來就帶了這一身的傷!
直到現在她還能想起顏小茴被宮里人送回顏府那天,又虛弱又蒼白的樣子。不過養了這么多天,臉色總算是好轉了許多。
她側了側頭,看著顏小茴有些納悶“呦,二姑娘,你臉怎么這么紅?難道是繃帶邦的太厚了,不通氣?”
顏小茴不好意思的垂下頭,掩飾般的接過藥碗。心底卻忍不住唾棄自己半天,怎么突然間又想起戎修這廝了!
不知道他那天匆匆忙忙就走了,都沒進宮稟復皇后娘娘,究竟是因為什么,難不成軍營里出了什么大事?
她張口喝了口藥,濃重的苦澀伴著各種刺鼻的藥草味一下子流進口中,她連忙屏住了呼吸這才勉強咽下去。這宋大夫給她開的藥雖然對癥,但是也太苦了,什么時候她非得自己做點帶能輕松下咽的藥來!
正思忖著,忽然沐風院響起了叩門聲,接著花楹將竹簾一掀,鉆了進來。
這姑娘雖然嘴巴壞了點,但是人的心地還是不錯的。自己受傷的這些天,多虧她忙前忙后的又拿補品過來,又幫做飯生疏的崖香在小灶上熬補藥膳,不然自己也不能恢復的這么快。
見她來了,顏小茴瞄了眼漏鐘,現在是未時三刻,連忙起身對她彎唇一笑“花楹姐姐,今兒來的時間怎么早了,晚飯還得一會兒呢!”
花楹見桌上放著藥碗,皺了皺鼻子“你快抓緊把要喝了,跟我上前廳去,老爺和夫人找你有事。”
顏小茴和崖香對視了一眼,自從她受傷回來,劉氏為了讓她好好休養,特例準許她呆在沐風院,連問安和顏父沐休時全家一起用餐都省了,這會兒怎么突然大剌剌的把人叫過去了?
顏小茴下意識覷了覷花楹的神色“姐姐知道爹叫我過去是為了什么事兒嗎?”
花楹的臉色不大好,搖搖頭,一副不愿意多說的樣子。
顏小茴見問不出什么來,連忙將捏著鼻子將滿滿一大碗的藥灌進了肚,又換上崖香在一旁為她找出來的衣裙,這才被兩人扶著一步一步的挪出了屋。
每日窩在沐風院里不覺得,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