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樹葉聲在腳下窸窸窣窣的,她弓著腰,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這才悄悄走到窗根底下。
顏海月的薔薇居靜悄悄的,月光下,婆娑的樹影倒映在白花花的窗紙上,在這秋夜里倍添涼意。
林中布谷布谷的鳥叫更增添了一絲恐怖的感覺,但是顏小茴心里卻絲毫都不害怕。
她一定要親眼看看,這個將自己引到荒郊野嶺,喂自己服毒,還將自己沉“尸”河流的人,難道真的不會做噩夢?
纖細(xì)的手指放在嘴里舔了舔,很容易就將薄薄的窗紙捅破。
顏小茴將一直眼睛湊過去,很輕易就將顏海月房中的景象看了個清清楚楚。
黑漆漆的臥房里,燃著安神香,散發(fā)著裊裊的香氣,連窗外都清晰可聞。
如果是睡前點的,從香柱的長度來看,至少已經(jīng)睡了一個多時辰。
窗邊的榻上躺著個人,被子只蓋到腰際,露出白花花的胳膊。睡中還不忘磨牙囈語,正是丫鬟豆香。
顏小茴抿緊了嘴唇,視線微抬看向里面的床榻,薄薄的紗簾覆蓋著,開口處微微卷起,露出里面的蠶絲被子。
顏小茴半瞇了眼,仔細(xì)又瞧了瞧,枕頭上空落落的,被子里也沒有人!
顏海月居然沒睡覺,那她去哪兒了?
她的一顆心莫名就是一提,人也跟著緊張起來。
這思量著是繼續(xù)觀察一會兒還是馬上回沐風(fēng)院,忽然哪里傳來輕輕的說話聲,一男一女,且時斷時續(xù)的,有個聲音聽起來很像顏海月的。
顏小茴快速的眨了幾下眼,貓著腰,順著聲音躡手躡腳的找了過去。
終于,在薔薇居房屋和圍墻的角落里,看到了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即使中間隔著密密匝匝枝枝蔓蔓的小樹林和樹藤,顏小茴也能分得清,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讓她咬牙切齒的顏海月!
她將身子低伏在小樹林的灌木叢里,幾乎匍匐著向前蹭了幾步,離那兩人更近了一些。
男人刻意壓抑著的嗓音傳進耳朵“大小姐,我真的沒看錯,絕對是二姑娘!她跟老爺一起回來的!乍一看那一眼我以為見了鬼了,可是她還有影子呢,走路也是好手好腳的,絕對是活人!我收拾好了門房馬上就過來找大小姐你了,你快想想辦法,看看怎么辦啊!”
躲在灌木叢里的顏小茴冷笑一聲,這男人果然是款冬。才剛見了自己就跑到這里報信兒來了,他們倆果然是狼狽為奸!
顏海月聽了,立刻擰眉呵斥了一句,聲音雖低但是在這寂靜的夜里卻突兀的很“行了!看你害怕的樣子,虧你還是個男人呢!”
她咬了咬牙,眼睛在黑暗中閃著陰利的光“想不到那個臭娘們命還挺硬,居然有毒又淹都沒死!早知道當(dāng)時再多給她添幾刀了,這下可好,留了后患!”
忽然間想到什么,款冬嗓音一下子就變了,連聲音都走了調(diào)“老、老爺肯定也知道是咱們干的了,這下可怎么辦?”
顏海月此時已經(jīng)斂去了平日里的端莊模樣,潑辣盡顯,沒好氣的翻了款冬一眼“你有腦子嗎?顏小茴失蹤這些天,我爹茶飯不思,到處張羅著尋人,足可見對那個臭丫頭的緊張程度。我爹若是真的知道了是咱們干的,一回來就得找咱們,會這么安靜?”
她雙手抱肩,撇了撇嘴“依我看,十有那臭丫頭還沒跟人說!”
款冬焦急的撓了撓頭,一張臉漲得通紅,不過在漆黑的夜色下不怎么明顯,但是語氣里還是泄露了他的惶急和忐忑“大小姐,雖然二姑娘現(xiàn)在是沒說,可是不代表以后她不說啊!現(xiàn)在她回了府,整日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萬一她報復(fù)怎么辦?剛剛我來之前,同這次跟老爺一起出門的泠風(fēng)簡單聊了幾句。泠風(fēng)說二姑娘這回剿匪有功,又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