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看了幾眼來著,如今怎么沒了?”
顏父和劉氏等人都回過頭看向顏海月腰間的香囊,繡工細密精整,針腳平齊如畫,可是,下面明顯空空蕩蕩,仔細看時底部還留了些許的斷線,一看就是原先綴了流蘇的。
顏父將手里的流蘇往桌上一拍,震得桌上的茶盞都跟著晃了一晃,里面的茶水被驚得跳起,漾濕了桌面。
他臉色微沉,眼中怒火灼灼“海月,你跟爹說實話,這流蘇真的是你身上掉下來的嗎?柳姨娘掉進湖里的時候,你究竟在不在當場?”
顏海月的臉陡然間蒼白起來,她的手下意識揪住腰間的香囊,將其緊緊攥緊手中,用力到骨節都開始泛白。
劉氏焦急的挪了挪身子,伸手將她的人拉過來“海月,你快跟你爹說實話!無論是有還是沒有,你爹都不會怪罪你的!”
顏海月看了眼顏父臉上山雨欲來的表情,顯然是動了怒,如果自己說了,他不怪罪才怪!一顆心頓時通通的跳了起來,她忍不住偏頭狠厲的一旁的顏小茴,心里極度憤恨都怪這個小賤人,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會被供出來!她真后悔當初沒有再在她身上戳上幾刀,居然無意中給她留了一條賤命回來跟自己處處作對!還害的她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丟臉!
她眼神中微小的變化被顏父敏銳的捕捉到,她的遲疑猶豫更是間接佐證了顏小茴的猜測。
只見他臉色陡然一沉,袖子一揮一下子將桌上的茶盞拂到了地上。
茶盞“哐啷”一聲摔在地上,頓時四分五裂,茶水潑在地上,形成了好大一片水漬,混著墨綠色的茶葉,看上去像是宣紙上憤怒的涂鴉。
顏父粗重的喘氣聲從胸腔里發出來,帶著呼哧呼哧的風聲“我再問你一遍,你柳姨娘墜湖的時候你在不在當場!如果你不回答,那我今兒只好家法伺候了!”
他大掌對著守在門外的泠風一揮“去書房,把我的馬鞭拿來!”
泠風身子一僵,不安的看了看眾人,又有些為難的看向顏父,聲音遲疑“老爺,這……恐怕不妥吧!”
顏父淡眉緊擰,赤紅的雙眸一瞪“我教訓自己的女兒有何不妥?怎么,我還指使不動你了?”他對泠風身邊的款冬揮手“他不拿你去拿!”
款冬更加為難,雙手快速的在衣襟上擦了兩下,目光焦急的落在怔怔站著,一聲不出的顏海月。
顏父見款冬也沒有反應,霍地站了起來,動作之大幾乎將身后的椅子帶倒。
他細長的手指在周圍人身上一個個點過,怒極反笑“好啊,你們一個個都好樣的!我居然指使不動你們了!既然誰都不去拿,那我親自去,總行了吧!”
他大步一邁剛要走動,就被一旁的劉氏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
劉氏張著兩只手,像老母雞一樣把顏父攬住,嘴里苦苦哀求“老爺,你看看你這是干什么啊,有話好好說唄,動什么手呢!孩子們如今都大了,都注重臉面,你說你今兒若是當著戎姑爺的面兒把海月打了,日后可叫她怎么抬頭做人吶!何況,她一個女孩子,身子柔弱著呢,這鞭子沒輕沒重的,萬一要打壞了怎么辦?”
她苦口婆心的苦苦相勸“老爺你剛剛失去了個兒子,如今若是女兒也出了事兒,后半輩子可真的沒指望了!”
說著,她雙眼一眨,眼中頓時淚如雨瀑!
如果這個場景的人物換成別人,顏小茴肯定要掬一把同情淚的,可是主人公恰恰是顏海月,顏小茴只是抿了嘴站在一旁不作聲,冷眼旁觀。既不幫忙出頭也不暗放冷箭,全憑顏父和劉氏他們自行裁奪,也算是將道義了。
劉氏見提起剛剛失去的男胎,顏父一直嚴絲合縫的臉終于有了些許松動,連忙推了推一旁呆站著的顏海月“海月,你快跟你爹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