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敏其實說了一句廢話,說罷她就后悔了。
關于這個險些想破了腦袋,好不容易靈光一現的好點子,齊思敏真心覺得自己其實是大智若愚。她記不清從前是自哪本雜記里看到的這樣一句話,世間再棘手之事解決之法,不過威逼利誘四字而已。
齊思敏對此深以為然,并且學以致用,用到了如今這件她人生中最棘手之事。
只是話說的雖好,但她著實沒膽量去同皇后娘娘威逼利誘,兩相比較之下只能選擇太子殿下了。畢竟這到底說來是太子殿下的婚事,只要能說服太子殿下,自己也就能解脫了。
這位太子殿下到了如今這個年紀都未曾娶妻納妾,眼光定是極高的,對于此事心中怕也是極不情愿的。既然如此,自己說服他想必是十拿九穩。
穩住心神,齊思敏目光灼灼的抬頭看向季承煜。季承煜一直站在書桌后并未停筆,此刻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微微一愣,擱下筆墨,負手走向齊思敏。
眼看著季承煜高大的身軀欺近,齊思敏的目光追隨著他,不自覺頭越仰越高,直至全然被籠罩在男人的身影下。
齊思敏心知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深知這種事情萬萬不能丟了氣勢,便猛地站了起來,在季承煜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伸手將背后沉甸甸的包袱解了下來,氣勢十足的放在了桌上。
那“叮叮當當”的金玉撞擊聲傳入齊思敏耳中,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碎聲。
季承煜不明所以的看向她,齊思敏深吸一口氣,打開包袱露出里面明晃晃的金銀珠寶,一臉肉痛道:“這是我這些年所有的積蓄,平日的體己、過年的壓歲錢,全部都在這里了。”
季承煜心中不解,面上卻仍是一派淡然沉穩,問道:“這是……?”
齊思敏神色真摯道:“這是謝禮,多謝太子殿下前日的相救之恩。”
雖說威逼利誘,威逼在前,利誘在后。但還有俗語說得好,先禮后兵,所以若能用利誘解決此事還是不要威逼的好。
季承煜直直看進齊思敏的眼中,并不費神就明白了她語中的未盡之言。他眼中神色幾番變化,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心中霎那間閃過無數思緒,卻一時竟沒有應對之策。
見季承煜許久沉吟不語,齊思敏以為他是嫌少,咬著下唇囁嚅道:“這些已經是我傾盡所有了,就連我娘留給我的嫁妝都偷偷拿出來了。”
季承煜的目光不自覺被齊思敏輕咬的下唇吸引,不禁想起那日她主動吻上來的觸感……
他移開目光,輕咳兩聲,思緒平穩下來。
“既然你連嫁妝都拿出來了,本王如何能拒絕?”
齊思敏不想他竟這么好說話,試探問道:“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收下了?”
見季承煜點頭,齊思敏心中的大石落地,頓覺整個人松快了不少,起身便要告辭。季承煜卻已經開口道:“聽聞你做糕點的手藝不錯,正巧眼下本王想用些閑食,不知今日是否能有這個口福?”
齊思敏愣了愣,脫口而出道:“不知太子殿下是從何處聽說的?”
張氏覺得女兒不喜琴棋書畫醉心廚藝之事上不得臺面,一向不許家里人外傳,齊思敏不禁奇怪不過幾面之緣的季承煜是怎么知道的。
季承煜四兩撥千斤,淡淡道:“大約是聽母后提起過,一時也記不清了。”
齊思敏一想到威嚴的皇后娘娘心里就發怵,也不再往下問。心想自己那些積蓄對太子殿下來說想必是不會看在眼里的,既然是來道謝的,自然是該拿出些誠意。
她擼起袖子,頓時來了精神,問道:“不知太子殿下想吃什么?”
季承煜見她瞬時神采奕奕,眸中含笑道:“就做幾道你拿手的吧。”
說罷喚了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