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人都知江南富庶,魚米之鄉,通商要道,連帶著當地大小官員都養的油光水亮,其中尤以南陽總督廖廣天為甚。
南陽總督一職當真是個油水富裕的差事,這差事太搶手,自然盯著眼紅的人就多,廖廣天其人能坐穩這位置也是個不可小覷的。尤其這么多年經營下來,廖廣天已經是南陽當之無愧的地頭蛇。
建王顯然還沒有在南陽只手遮天的本事,更沒有在廖廣天眼皮子底下撈錢而不被發現的手腕。所以可以確定,廖廣天即便不是同謀,也定然是被建王收買了。
以季凌云對這個聲名顯赫的南陽總督的了解來看,前者的可能更大。
他微微瞇了瞇眼,冷笑道:“當年廖廣天的折子沒能遞到父皇面前,反而被建王察覺打草驚蛇,想來也有廖廣天的手筆。說不好廖廣天之死和這些年一直追殺張賢禮的幕后之人,到底是建王還是廖廣天。”
季承煜頷首道:“我原先也是這么想的,但無論是張賢禮還是廖夫人,都未在言辭之中提及過廖廣天。若廖廣天當真是同謀,即便廖夫人不知詳情,張賢禮也該清楚,不該只字不提。”
季凌云也是不解,只得道:“看來咱們該想法子去見一見這個張賢禮,我總覺得他知道的應該比說出來的更多。”
季承煜點頭,道:“等明日父皇提審過后,也許見到父皇他會放下顧慮知無不言。”
季鈺仁回了大理寺后傳達皇上口諭,御駕親臨,大理寺上下自然是一陣兵荒馬亂,消息不脛而走。季承煜和季凌云能收到消息,季司宏和嵐貴妃那邊自然也能收到消息。
白家到底牽涉其中,白宗林和白博仁自然也對此事萬分關注。心不在焉的用過晚膳,父子兩人都是食不知味,白嫣然敏銳的察覺到了,心中略略思量,也想到了如今京中的盛事。
建王近年來越發張揚,其心思已是路人皆知。只是如今皇上身體康健,太子根基穩固,建王除了母子得寵外也并無其他依靠,自然誰也不會沒腦子的站錯隊。
如今建王又曝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舉,眾人紛紛猜測建王與嵐貴妃母子恐怕要涼。白嫣然卻是心中明白,建王不會這么快倒臺,除非皇上病重,否則建王只要不造反皇上就不會對他下死手。
季凌云曾說過,太子之位難在中庸,既不能平庸難以服眾,更不能威望壓過皇上。但有建王和嵐貴妃母子在,太子之位注定坐不安穩。
但皇上其實心如明鏡,建王不過是他用來制衡太子的一枚棋子,更是用來破開當朝權貴的一把刀。而刀的下場只有一個,無用時棄之如敝。
所以前世皇上身體衰敗后便開始收網,借由建王之手除掉了齊家和朝中半數與建王有往來之人,肅清朝堂。
次年新帝登基,開設科考廣納賢才,便是削弱了藍老太師和于太傅的羽翼。左相根基不穩,根本不足為慮,如此一來朝堂之上的派系被打亂成散,這才是身居高位的九五之尊想要看到的。
而在這場腥風血雨之中,白家不過是一葉浮舟,勢單力薄,唯有謹小慎微方能全身而退。
飯后父子兩人前后腳進了書房密探,白嫣然的心緒也不由凝重起來。
舒月的提前到來實在讓人意外,前世廖夫人大仇得報后生無可戀,將舒月托付給季凌云后便自盡了。
前世的舒月并未離開紅水苑,季凌云派人前去打探她的消息,卻得知紅水苑的老板逼迫舒月接客。季凌云無奈之下將人悄悄救了出來,舒月以身相許入了安王府。
而今生舒月已經到了京城,且前日之事便可看出她在針對自己。
關于舒月執意入王府的動機,白嫣然前世就有過懷疑。因為她曾無意間透漏,季凌云曾去過紹安紅水苑聽她一曲,從此舒月便一直念念不忘。
而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