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車夫面露驚艷之色,季凌云的眼中也閃過一抹異色。舒月垂首斂目做嬌羞狀,實(shí)則心中已是百感交集。
季凌云神色不變,道:“原來是舒月姑娘,不知姑娘找本王有何事?”
舒月心頭一松,隨后又難掩惆悵。三年前紅水苑的驚鴻一瞥,一曲琴音,看來他如今已是全然忘卻了。這樣也好,自己如今已是自由之身,與紅水苑那等地方再無牽扯也是好事。
舒月眨了眨眼睛,晶瑩的淚珠瞬時(shí)滾落。她突然跪了下去,哭的梨花帶雨。
“實(shí)不相瞞,譚夫人正是奴家的姑母,姑母此次進(jìn)京告御狀,生怕奴家留在淮余被牽連,便將奴家一道帶來京城。今日一早奴家聽聞張大人的噩耗,實(shí)在憂心姑母安危,這才厚顏來求見王爺。”
季凌云面露驚訝之色,忙上前虛扶,舒月順勢起身,腳下一個(gè)不穩(wěn)就要跌進(jìn)季凌云懷中。季凌云手臂猛地收力將人扶穩(wěn),舒月只得訕訕站直了身體。
“原來是譚夫人的至親,姑娘有此擔(dān)憂也是情有可原。只是此案是由寧王督辦,姑娘怎么找到本王這里來了?”
舒月神色一僵,隨即垂首斂目,輕聲道:“當(dāng)初姑母同我說過,是安王殿下說動她進(jìn)京告御狀。奴家知道王爺是仁善之人才敢冒險(xiǎn)前來,還請王爺不要怪罪舒月多事。”
季凌云嘴角的笑意漸冷,語氣仍是溫和,他有意無意看了墻角一眼,遞給舒月一方錦帕拭淚。
“怎么會,舒月姑娘一片孝心難能可貴。姑娘還請放心,張大人之事只是一個(gè)意外,譚夫人斷斷不會有事。姑娘且回去等著消息,自能與姑母團(tuán)聚。”
舒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過帕子拭去頰上濕意,柔聲細(xì)語道:“那就一切拜托殿下了,舒月福薄,如今姑母已是奴家唯一的親人了。若是連姑母都不在了,那舒月就真成了孤家寡人,無依無靠,還不如跟著姑母一道去了,免得受人欺凌。”
季凌云一臉憐惜之色,喚道:“阿五,你將舒月姑娘好生送回去,路上仔細(xì)著些。”
舒月盈盈謝過上了馬車,未了,又掀開車簾含羞帶怯的看著季凌云道:“多謝王爺體恤,奴家感激不盡。”
馬車遠(yuǎn)去,季凌云面上神色悉數(shù)淡去。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從墻根處的老樹后走出來,一道看向馬車駛?cè)サ谋秤埃瑧蛑o道:“初次相見三言兩語就能勾得美人芳心暗許,王爺果真好本事。”
季凌云斜他一眼,問道:“連夜趕路回來也不進(jìn)府就守在墻角偷聽,看來你還是太閑了。我看你也不必進(jìn)去了,直接去太子府上吧,想必皇兄有用得著你的地方。”
古方忙道:“我哪里來的這等閑心,不過是正好撞見你同美人情意綿綿,我也不好上前打擾。”
季凌云似笑非笑道:“她是紅水苑的舒月姑娘,三年前咱們在淮余聽過她的琴聲,這般絕色姿容你竟也忘了?”
古方一愣,然后老實(shí)搖頭。
“忘了。”
隨即他又疑道:“既然你記得她,為何方才不說?”
季凌云略略勾唇,露出一抹譏笑。
“不過是無意多見過一面罷了,就能讓她費(fèi)盡心思前來相認(rèn),那雙眼睛恨不得勾了我的魂,我可對這種女人沒什么興趣。”
古方也露出一抹輕笑,“是啊,主子一向只對白家小姐有興趣。”
季凌云用手中折扇一敲他的額頭,嘴角的笑意卻暖了幾分。
“叫王妃。”
頓了頓,他又道:“嫣兒大約是我迄今為止最看不透的女子了。”
古方道:“所以你才對她另眼相看,乃至越陷越深,情有獨(dú)鐘?”
季凌云搖頭,道:“不完全是。這世上神秘之人之事數(shù)不勝數(shù),我又不是三歲頑童,將心思全放在這上面。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