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帝此次頭風發作的來勢洶洶,一連三日都未能上朝。到了第四日佟氏終于坐不住了,只是儀仗到了尚德殿卻被嵐貴妃攔下了。
兩個后宮最尊貴的女人無聲的對視片刻,佟氏微微斂容,不動聲色的垂眸摸著自己華貴的琳瑯護甲。嵐貴妃咬牙,不甚情愿的微微福身行禮,態度極其敷衍,佟氏倒也已經習慣了,不甚在意的樣子。
“皇上昨夜被頭風發作折騰了一晚上,方才服了藥好不容易睡下。臣妾知道皇后娘娘是這幾日沒能見到皇上掛念的緊,但一切應當以龍體為重,皇后娘娘還是不要進去攪擾皇上安眠了。”
嵐貴妃向來伶牙俐齒,這話聽著是為皇上著想,暗里卻在嘲諷皇后,聽得谷月姑姑真想上去給她一巴掌,教教她何為尊卑。
帝后感情不和在后宮中已經算不得什么秘密了,這么些年來嵐貴妃盛寵不衰,屢屢以下犯上皇上都多番維護,讓其越發肆意張揚。
皇后對皇上,似乎除了這個名分以及背后的勢力牽連,再加上太子和安王這兩個皇嫡子外就再沒什么意義,皇后似乎也是同樣的想法。帝后二人就這么貌合神離,相敬如賓。
此次皇上頭風發作的厲害,皇后只開始時同太醫一起來過,后來這些日子除了讓人送來些東西表示關心,就再沒來看過一次。
皇上也是如此,召過嵐貴妃和舒妃侍疾,其他幾個平日里得寵的嬪妃來探望也都說了會兒話。連一向不打眼的如貴人都見了,卻偏偏沒有提起過皇后。
所以嵐貴妃此刻所言,對皇后而言可謂是字字珠璣了。
佟氏盯著嵐貴妃,突然發出幾聲意味不明的輕笑。嵐貴妃一愣,就見佟氏突然又冷下臉道:“嵐貴妃所言不錯,一切當以龍體為重。既然如此,往后嵐貴妃就不必再來侍疾了。”
說罷佟氏便示意門口的小太監開門,德安雖有心想攔一攔,奈何對上佟氏的目光心頭發怵,愣是僵在原地沒敢再有動作。
嵐貴妃猛地回頭,怨毒的說道:“你憑什么……”
佟氏腳步沒停,似是不耐與她多費時間,不等嵐貴妃說完后半句便打斷她的話道:“因為你是嬪妃,而本宮是皇后。”
說話間人已經進了里間,嵐貴妃僵在外面身子氣的發顫,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是了,尊卑有別,后宮尤其如此。只是這些年來皇上對她素來縱容,皇后也在一次次前車之鑒中學會收斂鋒芒,似乎轉了性子,讓她漸漸忘記了這個身為后宮之主的女人從來都不好惹。
皇后的底氣來自于她身后強勢的母家背景,來自于她有一個被立為儲君的兒子,更來自于她母儀天下的皇后之位。
嵐貴妃一瞬間有些心慌,但隨即又被不甘與怒火取代。因為她想到這個皇后之位原本該是自己的,被立為儲君的原本也該是自己的隆兒。
她和皇后相差的不過是一個強勢的母家,但這也并非全然都是好處,否則皇上也不會對皇后和太子心存猜忌。
桂枝姑姑大氣都不敢出,直到嵐貴妃陰沉著臉出了德尚殿,她才憂心忡忡的問道:“娘娘,皇后突然發難是不是……”
后面的話她沒有說完,但嵐貴妃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嗤笑一聲道:“怕什么,反正證據已經被太子殿下自己燒了,如今本宮可沒什么好怕的。最多讓他查到如貴人那一家子蠢貨身上,與咱們何干?”
京城的水向來深不見底,底下暗流涌動,面上卻仍是一派風平浪靜。
婚期只剩幾日準備時間,齊氏越發坐不住。雖說什么都準備好了,她卻總是覺得仿佛遺漏了什么,但就是想不起來,急得嘴上都長了燎泡。
白嫣然出去一趟就將鄒氏和彤兒帶了回來,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事女兒是提前和她通了氣的,只是那日聽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