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只發(fā)生在轉(zhuǎn)瞬之間,白嫣然的目光凝在桌上,紙上是一張戴著笑面面具的臉。分明是殷殷笑面,慈眉善目,看著卻不知為何無端讓人悚然。
她這才收回目光,不去看抵在自己頸間的利刃,而是看著如畫道:“看來令弟也并不似你說的那般重要。”
如畫面上已然不見方才的無奈,此刻面色冷峻,聞言淺笑道:“王妃果然是個聰明人。”
白嫣然卻苦笑道:“謬贊了,論心計我不如你。你先前根本不知關(guān)媽媽做了什么,更不知她已經(jīng)被我們擒住,所以我?guī)巳ツ媚銜r你的驚慌失措是真的。
但就在那短短一盞茶的功夫,你便已經(jīng)想好了之后的路。假意將弟弟作為把柄送到我們手上,就是為了讓我們放低對你的戒備。
這剪刀應(yīng)該是你穿衣時就藏在身上的吧?只是你從一開始就表現(xiàn)出了歸順的意圖,也沒人會來搜你的身,才叫你如今得了手。”
如畫收斂笑意,惋惜道:“真是可惜了,若是換個身份,或許我和王妃能夠成為知己呢。”
白嫣然卻語氣驟冷道:“你連自己親弟弟的性命都能置之不理,做你的知己怕是也沒什么好下場。”
如畫無動于衷道:“王妃不是我,不知我自小是怎么伏低做小才茍延殘喘至今。我自然是心疼阿城的,他是我在這世上最后的親人,我是他在這世上最后的依靠。
可人都是要為自己打算的,我在廖家卑躬屈膝,如今好不容易能夠獲得自由身,自然也就顧不得其他人,想必阿城也會為姐姐高興的。”
外頭的連岳沒有聽見異常的動靜,只是時間久了進來看看,見到眼前情景頓時如臨大敵。然而刀剛出鞘半寸,就聽如畫喝道:“把刀扔了,否則我心里害怕手一抖,可不知會出什么事!”
連岳懊悔不已,見那剪刀輕輕一劃,白嫣然頸間就多了一道血痕,一絲鮮血蜿蜒而下,煞是觸目驚心,只得一咬牙將刀扔在了地上。
如畫暗暗松了口氣,就這么挾持著白嫣然出了房間。
外頭已是月上樹梢,今夜是個月圓之夜,夜色格外明亮。
連岳一瞬不瞬的盯著如畫,惡狠狠道:“你本是戴罪立功之身,王妃還在太子殿下面前求了情,太子殿下自會從輕發(fā)落,你卻如此不知好歹。你若當(dāng)真?zhèn)送蹂叶ń心闼罒o全尸!”
如畫對他的威脅不為所動,冷笑道:“戴罪立功?我有什么罪?我唯一錯的就是投錯了胎,生錯了人家,成了廖廣天的女兒。
廖廣天喪盡天良,定會有報應(yīng)不爽之日。但我只是受人脅迫,可什么都沒做,憑什么就被牽連成了戴罪之身!”
不等連岳再說,她便冷冷道:“天道不公我只相信出路是要靠自己掙出來的。現(xiàn)在你們放我走,我自會將王妃安然歸還,否則就讓她給我陪葬!”
見如畫發(fā)了很,白嫣然沖他搖了搖頭,連岳知道多說無益,只得退開,讓出了身后的門。
外頭巡夜的侍衛(wèi)們已經(jīng)聽到動靜趕了過來,見到眼前情景個個急紅了眼,卻也一時無計可施。連岳給單興使了個眼色,單興會意,悄無聲息的退出人群往回奔去。
白嫣然知道如畫如今已經(jīng)是窮途末路的殊死一搏,不敢輕易激怒她,只得隨著她漸漸往后門處退去。好在已經(jīng)入了夜,府里沒什么人,倒是沒出什么岔子。
如畫就這么挾持著白嫣然退到了王府的后門處,但后門已經(jīng)落了鎖,如畫示意連岳上前砸門。
連岳磨磨蹭蹭,眼睛卻不動聲色往人群中瞟,看到單興沖自己點頭方才松了口氣。
見如畫已經(jīng)面露不耐,連岳不敢再磨蹭,手中石塊猛地一砸,鐵索應(yīng)聲而開。連岳猛地“哎呦”一聲,如畫不禁分神看過來。
眼看著如畫被吸引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