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宅的這一場大火燒了大半夜,等火被撲滅天色已經(jīng)蒙蒙亮了。唯一在的主子意外離世,府中下人都沒了章法,還是老管家派人給白家去了消息。
白宗林站在白氏被白布掩蓋的遺體前久久未動,眼眶微紅,身后是跪了一地的宋家下人。許久,他才開口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前日還好好的人,怎么突然……”
老管家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出來回話,道:“半夜老夫人的院子不知怎么突然起了火,老奴趕來的時候火已經(jīng)燒起來了,院子里其他人都驚的跑出來了,只有老夫人……”
老管家羞愧的接著道:“老夫人有心悸的舊疾,這幾日又心事重重,便夜夜睡前吩咐人點著安神香。許是因此睡的太沉,才一直沒跑出來,等火被撲滅,我們才在榻上發(fā)現(xiàn)老夫人的遺體。”
白宗林閉上眼睛,長長的嘆了口氣。過了片刻,才道:“我親自給時陽去信讓他趕回來,你們趕緊準(zhǔn)備后事吧。”
老管家得了吩咐,開始有條不紊的交代起來,其他人也都各自忙活開,只有白氏這一處院子瞬時變得冷冷清清。
即便是前日生了嫌隙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但如今白氏出了這種事,四下里舉目再無其他親眷,齊氏這個嫂嫂只得當(dāng)仁不讓的操持起后事來。
白嫣然初聞噩耗也是不可置信,此事前世根本沒有發(fā)生過,她也不知這一世白氏竟會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只有白悅妤聽到這個消息先是一愣,然后竟笑了出來。
“活該,都是報應(yīng)!誰讓她言而無信,先前言之鑿鑿會讓我進府,轉(zhuǎn)頭就在背地里和爹爹說不要我,這就是她的報應(yīng)!”
一旁的可心聽得眉頭擰成了一團,卻也不敢開口去觸她的霉頭,只得默默走開不去理會狀若瘋癲的白悅妤。
消息傳到趙姨娘耳朵里時她先是一驚,繼而愁眉不展道:“姑奶奶是妤兒嫁入宋宅唯一的依仗,如今姑奶奶沒了,妤兒怕是也沒指望了,看來妤兒還得另有打算。”
古媽媽也道:“是啊,請能想到這姑奶奶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趙姨娘撇嘴道:“這天干物燥的,想來是府上的下人沒用心伺候。說來這姑奶奶也真是命不好,年紀(jì)輕輕就守了寡,好不容易等到兒子有了出息,還沒享幾天福就去了。看來八字太輕,降不住這福報。”
古媽媽安慰道:“就是就是,不像怎么大小姐八字硬,將來必是個享福的命。”
趙姨娘不知想到了什么,冷笑道:“說到八字,當(dāng)年那老道士不是說秋繁院那丫頭的八字最硬,可那又有什么用?如今姑奶奶去了,宋家兒郎按例要守孝三年不得婚嫁,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等的了這三年。”
白家眾人心思各異,然則收到噩耗的宋世陽卻是實實在在的備受打擊,連夜奔波片刻不息。人本就已經(jīng)在半路上往回趕了,如此不眠不休次日暮時便趕著宵禁回了宋家。
宋世陽看著家門上高高掛著的白燈籠,只覺得眼前一黑,險些一頭從馬上栽下去。好不容易穩(wěn)住心神下馬上前去敲門,開門的下人一見是少爺回來了,一時不知是該喜該悲。
宋世陽也無暇去顧及他,跌跌撞撞只往靈堂去。眼看著那未蓋棺的棺材,宋世陽只覺得這一步步猶如千斤重,待走到棺前看到里面人狼狽的遺容,終是忍不住雙膝跪地,悲戚喊道:“娘!”
代為守靈的白博仁在一旁想要安慰,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白宗林和齊氏忙了一日方才回去喘口氣,這會兒得知宋世陽回來又匆匆趕來,見此情景都不由紅了眼眶。
白宗林上前安慰道:“時陽,人死不能復(fù)生,你娘若是泉下有知,也不愿你太過哀傷。”
宋世陽搖頭,淚如雨下。
“舅舅,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我不過是離開了數(shù)日,我娘她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