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場了出場了!”一曲罷,整個大堂的氣氛也逐漸達到了最高點,臺下眾人都開始不斷呼喊著樂徵的名字,期待這位洛京第一美人的閃亮登場。
輕俞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大堂內(nèi)如此多人,竟大多都是沖著樂徵的絕色美貌而來,又有幾個能夠靜下心來欣賞方才那一曲琴音之中的美妙?怪不得現(xiàn)在的花魁都是些空有其表的花瓶,只因為來這風月之地的客人也從數(shù)百年前的文人墨客風流才子逐漸向商賈權貴轉化了。
輕俞左右張望了一下,眼看樂徵就要出場,此時方才還能耐得住性子坐下的人也都紛紛站起身踮起腳來,希望能第一時間目睹芳容,輕俞被夾雜其中視線受阻,不免皺了皺眉。
自己也要一起跟著站起來嗎?總感覺有些尷尬。
輕俞本就是大家公子,自小又是受的詩書禮樂的熏陶,都說文人多少要幾分薄面,遇上事相對能克制自己,輕俞覺得這在自己的身上有很好的體現(xiàn),雖然心里確實也對能夠彈出方才那首琴曲的名花有些好奇,但這矛盾的自尊心還是讓他沒有失態(tài),強忍住了自己想要站起的沖動。
輕俞未曾起身,一旁的春秀自然也不會隨意動作,她本就是陪著自家公子前來這風月之所的,周圍一大堆男人各種放肆的呼喊此時已經(jīng)讓春秀十分不適,巴不得早些逃離這里。
“唉,我家公子年輕俊秀,琴棋書畫無所不通,若非因為不能習武在家中不受寵,只怕想要嫁給少爺?shù)呐幽軓穆寰┡诺缴癜踩チ耍睦镞€需要來這風月之所消遣。”春秀看著一旁的輕俞,越想越替自家公子不值。
輕俞瞄了眼春秀此時的神情,不免有些哭笑不得,他大概能猜出春秀此刻的想法,畢竟她已經(jīng)在自己身邊嘮叨了很久了。
只不過自己這個丫鬟真的是誤會自己了,輕俞今日來這風月之地散散心其實也另有緣由。
輕俞故意避開了春秀灼灼的目光,一個轉頭便看到了方才留意過的那兩個奇怪的家伙。令輕俞驚訝的是,盡管那胖子也像周圍人似的不停地墊腳,甚至都想直接站在座椅上,看看舞臺前的情況,可另外一個穿著奇怪的人卻和自己一樣,只是靜靜地坐在原處,淡淡地看著面前發(fā)生的一切,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
這一下便勾起了輕俞的興趣,他沒想到這大堂之內(nèi)竟然還有和自己一樣能克制住情緒的人,難道他也不是沖著樂徵而來的嗎?
輕俞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這個怪人,怪人的兜帽拉的很低,帽檐遮住了上半張臉,雖然是盛夏六月天,卻穿著高領的內(nèi)襯,下巴處也看的不是很清楚,無法看出其完整相貌,但從皮膚的光澤來看,應當是個非常年輕的男子才是。
輕俞快速調(diào)動起了自己的記憶,印象里洛京應該沒有哪家的公子是這個樣子的,反倒是那怪人身邊的胖子還多少有些印象,那是洛京陳家商鋪那不受寵的調(diào)皮長子陳五。
他們二人是一起的嗎?輕俞一下子來了興致,不知為何他對這個怪人很是在意,雖然穿著的衣物完全不同,但這怪人的氣質(zhì)和打扮風格實在是像極了方才城門口遇到的那位令他在意的少年劍客。
“樂徵姑娘!樂徵姑娘!”此刻的陳五已經(jīng)快要陷入癲狂的狀態(tài),蘇慕一只手緊緊拽著他的衣角,才勉強阻止他就這么沖向前排。
以陳五的體型,若是肆意沖撞,恐怕會引發(fā)非常嚴重的踩踏才是。
“喂喂,咱們不是來參加拍賣會的嗎?你這么激動干什么?”蘇慕壓低了聲音問道。
“是啊,是拍賣會,那可是樂徵姑娘舉辦的拍賣會啊,樂徵姑娘啊,京城第一美人啊少俠,你就沒一點興趣嗎?”陳五一臉看怪物一樣的神情望著蘇慕,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在來的路上都已經(jīng)添油加醋地給蘇慕介紹了這么久關于樂徵到底有多美的事跡了,這人此刻竟然還可以如此淡定,難不成他不喜歡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