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要睡覺的時候魚魚才發現有個很棘手的問題,家里的炕讓沈郁刨了!能睡的只有一張單人床!
魚魚不信邪地在東西屋亂竄了好幾遍,特別不可思議,“你是屬什么的?臺風嗎?只要你待的地方就啥都不剩是不是?你跟家具有仇啊?一件都不留你是怎么想的?”
沈郁今天晚上跟塊奶油蛋糕似的,笑起來帶好幾個加號,“我又不知道你會回來。”
看看!說話都帶著甜,都不懟人了!
這要放以前早就跟魚魚算賬了,詞兒魚魚都能想出來:你自己走了還好意思回來找毛病?留不留的你管得著嗎?
可人家沈郁就不這么說,人家笑得特別好看,說話都知道給魚魚留面子了!魚魚還能怎么辦?只能認命了。
“好吧好吧,我打地鋪,有被子嗎?”
沈郁:“沒有。”
得!肯定是生氣一起都給扔了!魚魚自己理虧,也不敢再問了,問到最后還是翻自己的舊賬。
魚魚看看外面,瓢潑大雨還在下,遠處偶爾有轟隆隆的悶雷傳過來,現在回楚艷紅家太不現實了,“那……要不咱倆打撲克吧!你打過通宵撲克嗎?我跟你說我打撲克可厲害了!前幾天還幫街道的趙大媽贏了好幾塊錢呢!”
沈郁歪頭看魚魚,目光再清楚不過:睡個覺你怕什么?
魚魚:……我特么怕得多了去了!
沈郁今天太好說話了,竟然明知道魚魚在找借口也順著她:“沒有撲克,不過我可以畫一副,你等一下,我找紙筆去。”
倆人就真趴床上開始裁紙畫撲克,沈郁特別認真,“k和q要畫人像嗎?畫吧?以后還可以玩兒。”
魚魚:“那就畫吧!”只要把今天晚上混過去,你想畫個觀音菩薩都行!
二十分鐘以后魚魚就后悔了,沈郁這個坑她的屬性依然沒變,永遠都躲不過去啊!
畫個撲克你那么認真干嘛?!你那腦子是復印機嗎?還真能原版還原撲克牌上的人物頭像!畫得復雜不是問題,問題是太慢了!老半天才畫完紅桃k,現在人家正認真畫黑桃k呢!后面還有草花、方片,魚魚覺得她熬到把j、q都畫完得瘋。
不過瘋了也沒用,后面還有大小王呢!
以這祖宗的能耐,他肯定必須一定得給畫出來啊!
魚魚今天坐了長途汽車,路上跟狗剩斗智斗勇,來了又折騰這么一整天,早就又困又累了,用強大的意志力撐到沈郁畫到草花q就身子一軟倒下徹底睡過去了。
沈郁在魚魚倒下的瞬間準確地接住她,好像早就準備好,一直在等這一刻一樣。
把魚魚放在床上躺好,沈郁迅速收拾好東西,也躺了上去。
窗外暴雨如注,雷電交加,深夜的空氣帶著沁涼蔓延開來,空曠的屋子里只有這一張小小的單人床,這本應該是一個并不那么讓人愉悅的夜晚。
可這一刻沈郁卻覺得世界安全溫暖,在這樣一個猝不及防的夜晚,他封閉冷寂的世界終于被人撕開了一角,陽光嘩啦一下照進來,粗暴直接,不容拒絕。
他也舍不得拒絕。
沈郁慢慢靠近魚魚,跟她頭對著頭,發絲糾纏在一起,能聞到她頭上洗發水的清香,還有呼吸里不知道來自哪里的清甜。
沈郁慢慢伸出手,一點一點靠近,直到把睡夢中特別乖的小孩完全抱在懷里。
晚上那個只有他一個人的擁抱終于完滿。
慢慢靠近,慢慢抱緊。
沈郁在一片漆黑中盯住懷里的魚魚,他不知道為什么是魚魚,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永遠都不會有想要靠近一個人的想法,可遇上魚魚之后,他發現這不是一個想法,而是一種本能。
如吃飯喝水呼吸一樣,人是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