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魚想象得差不多,外面看著特別氣派,里面空曠得跟個雪洞似的。
外面看著有多高大軒闊,里面看著就有多冷清空曠,盛夏的夜晚,魚魚一進門差點打個冷顫。
這還不如小紅樓那個三樓呢!至少三樓看起來能讓人認出是間辦公室,這屋子,看起來就是沒人住的空房子啊!
三間正房,每間都得至少十平,一明兩暗的格局,中間的明間以前應該是客廳,現在看起來……嗯,魚魚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擺了張大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個五斗櫥,沒了。
可能,大概,應該是餐廳吧?
雪白雪白的墻壁、地磚和天花板,連一幅畫、一棵植物都沒有,家具也都是白的,屋里就沒有一絲別的顏色。
擺放風格還是那樣,三樣家具沒著沒落孤零零地放在地當間,跟主人隨便扔在那似的,要不是成色很新看起來就特別高檔,說沈郁馬上要扔了它們反而更貼切。
魚魚心里搖頭,沈郁這是有多不待見他身邊的東西啊!樣樣都透著嫌棄,擺個桌椅都像是在虐待它們似的。
沈郁帶魚魚進屋自己的腳步也頓了一下,不太自在地瞥了好幾眼魚魚,見她什么都沒說,自自然然地癱在唯一的一張椅子上,跟個老大爺似的懶洋洋地翹起二郎腿,他緊繃著的精神才放松一點。
這屋子他住了兩三年了,第一次代入別人的目光去看,就覺得……有點寒磣。
魚魚這個自他入住以來唯一的訪客不知道主人在擔心什么,她倒是無所謂,人家喜歡把自己家弄得雪洞似的,她嘴再欠也不至于拿這個去說什么。
交淺言深,交往大忌。
魚魚骨子里還是周總,凡事界限分明得很,有些話能說,比如跟沈郁斗嘴掐架,這不涉及任何利益和現實,她可以隨便嘴上放炮,歡實嘴欠得跟她真才十七歲似的。
可有些話絕對不能說不能問,比如沈郁的病,比如他對身邊的東西都如此嫌棄,那對他自己本身和自己的生活,得有多厭煩倦怠了無生趣?
魚魚這輩子就想舒舒服服懶懶散散地過,可她至少是想取悅自己,但沈郁,魚魚只接觸了這么一點點,就能感覺出來他對自己的厭惡,一個連自己都不喜歡的人,生活會是什么樣?
不過這些跟魚魚無關,每個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只能自己去負責。
況且人家沈郁過得也不差,少年有為,國外知名大學的高材生,家底豐厚,看看他那個現代化的浴室就足夠魚魚羨慕到眼紅的了。
魚魚這邊謹守底線,沈郁卻一點不見外,他去旁邊的屋子里搬了一把椅子擺在魚魚身邊毫不客氣地挨著她坐下,伸手就去拽她的袖子,要幫她挽起來,“你是不是真傻啊?這大熱天的你穿長袖就算了,你還把手蓋上!”
魚魚把沈郁的襯衫袖子穿出了水袖的效果,掄起來抽他“你怎么跟個老媽子似的!我就愿意這么穿!”
沈郁“你待會兒敢把我衣服弄上菜湯看我不抽你!”
魚魚“你喪不喪良心!我還沒讓你給我洗衣服呢!我整成這樣怨誰?誰養狗不教的?它都禍害我兩回了!”
沈郁“我也奇怪,你怎么這么招狗?它怎么不撲別人呢?是不是你整天招貓逗狗惹的?”
魚魚“可不是!我就招貓逗你了!”
沈郁“……嘶!你找抽是不是?”
魚魚“呵!你咬我啊!你最擅長對吧?”
沈郁……沈郁吵不過就動手,把魚魚的腦袋當發泄球,把她一頭卷毛揉成了炸毛!
魚魚好容易逃離魔爪,貼墻站著氣得叫都叫不出來“你等著!沈郁你等著!”沒被你家狗舔禿要被你揉禿了!一家子缺德玩意兒!
沈郁神清氣爽“過來!吃飯!”
魚魚……吃飯這事是從來不能拿來賭氣的,魚魚坐過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