磺胺粉灑在了猙獰可怖的傷口處,孟煩了靜靜的看著,神色異常的復雜。
為了這東西,他想過很多辦法,甚至下作到偷了那個苦苦等待哥哥的小姑娘。
但……
最終,卻是夏天拿來了藥粉將其灑在了他的傷口上。
他想說謝謝,卻說不出來,原來……他去洗劫刁德貴,是為了……
想到這,孟煩了的神色突然變得駭然起來,他驚慌失措的對夏天說:“快跑!快離開這!”
夏天奇怪的看著孟煩了。
“你別給我裝糊涂了!”孟煩了壓低聲音:“我知道那事是你干的!祁麻子和刁德貴是一伙的!你找他買了這個,他們馬上就能想到是你干的!快跑!快離開這!”
夏天緊張了,警惕的看了四周確定沒人注意后,輕聲說:“是阿譯長官的手表換的。”
“手表?”孟煩了望向了阿譯,卻發現阿譯這時候也在看著他,果然,阿譯手上已經空蕩蕩了。
孟煩了這才松了口氣,而夏天此時表情很微妙,壓低聲音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么。”
“……”
兩人就這么對視,然后都笑了起來。
孟煩了也沒繼續追問,在耐心的等待并自我感覺磺胺粉像衛士一樣清干了傷口的細菌后,才在夏天的幫助下起身,瘸著腿走向了阿譯,向阿譯表示了感謝,阿譯還是習慣性的用一口官面文章回應了孟煩了的感謝,惹得孟煩了苦笑連連。
因為這樣的貨挺是適合被長官看中坐指揮部的,卻絕對不適合在戰場上和亡命的小兵們蹲在一起。
……
下午,結束了征兵的張立憲和何書光來到了——是帶著已經不是潰兵的潰兵們離開禪達去鎮外扎營的,因為那樣才像兵的樣子。
“集合!”
何書光的喊叫聲中,已經脫離了潰兵身份的士兵們聚集在了一起,但何書光不喜歡這種聚集,他更喜歡一種名叫隊列的陣型,于是他喊著口令,折磨著這群剛剛脫離了潰兵身份的兵,在院子里踩起了無數的灰塵,不斷的口令聲中,隊列倒是慢慢有了點模樣。
張立憲受不了踩起來的灰塵,眼不見心不煩的走出了院子,何書光卻還在固執的喊著口令,等著出現自己期待中的樣子,而另一個旁觀者迷龍,在吊床上已經睡不下了,神色復雜的翻了下來,呆呆的看著越來越有樣子的隊列。
刁德貴出現在了門口,他大概是過來請示這兩尊大爺的,但迷龍最先看到了他,并以前所未有的姿勢,撲到了站長跟前。
“站長長長長……”迷龍拉長了聲調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很溫柔似的,但刁德貴聞言,卻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并警惕的盯著迷龍,低聲說:
“老子被兩王八蛋禍禍成窮鬼了,沒錢和你賭!”
迷龍的表演驚動了何書光操練下的士兵們,吸引了一堆堆的眼神,何書光大怒,呵斥著:“立定!立者,行伍者之彩!定者……”他發表著自己的見解和認知,但包括夏天在內的所有人,并沒有注意他的斥責,而是觀看著迷龍,想知道惡狠狠、兇神惡煞的迷龍,在搞什么鬼。
“就賭一把吧站長。”
“我快要和你們一樣了。”刁德貴哭喪著臉。
迷龍說:“等下。”他撲向了他那扇從沒有大開過的房門,一腳將房門踹開,前所未有的大開后,露出了里面的東西——各種緊俏的物資在里面像一堆堆發著光的黃金一樣,縱然是何書光,也忍不住錯愕起來。
他是真沒想到,在禪達,窮透了的軍管區里,居然還有這么多堆積起來的物資。
迷龍這時候掏出了從不離身的骰子,在手上拋著跟站長說:“賭一把,贏了,我揍你一頓,輸了,里面的東西是你的!”
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