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城·星垂樓
東海之濱,剛初春不久;夜晚海風夾著東海深處的寒意,掠過鹽城上空,整個縣城的瓦面都凝上一層薄霜。
饒是小地方的客棧并不多講究,星垂樓的窗戶的木料,累月經年不斷干癟收縮,并不完全密封,海風略微大些,刺骨的涼意順著縫隙灌入房間,連茶壺口也凝上了霜。
李秉睡得迷迷糊糊,覺得有些冷,想起身去拾掇拾掇窗戶,又不想出被子,無奈只能踢踢被子,蜷成一團。
過了一會,海風漸微,被窩里慢慢暖和起來;溫度升高,連被子的觸感也變的松軟柔和。
李秉的身子重新舒展,這才有了一夜好夢。
雞鳴三聲,晨光透過窗戶紙灑在桌上,他睡意朦朧,蹭了蹭松軟的枕頭,忽然被一股刺痛,猛地驚醒。
他猛然坐起,定睛一看,卻發現身邊躺著一個毛茸茸的大家伙——猙厲害不知什么時候從三寶團錦的袋子里溜了出來,躺在他身邊過夜。
原來剛才是自己的胳膊蹭到了他鋒利的爪子,劃出了一道血痕。
“得虧是猙厲害剛才是收起爪子,如若不然,自己這么一蹭,恐怕三層皮都要被劃爛。”
他看著猙厲害閃著光的尖銳指甲,心道:“無怪乎昨夜忽然變得暖和,原來是靠在了他身上。”
以前在王府的時候,猙厲害的化身只有貓兒大小,現在“放肆”了,化身居然比李秉的身體還大些,占了床鋪多一半。
這觸感真舒服,李秉順手擼了擼猙厲害的毛發,倒是比上等絲綢還順滑些,毛茸茸的很好摸。
李秉依稀記得,當時在梁州初見猙厲害時,他的化身有一丈高,身上的毛發也是堅硬且粗糙。
難道是睡覺的時候太舒服,連身上毛發也會變得柔順?
感受到李秉在撫摩自己,原本塌下的兩只三角耳朵快速的抖了抖,逐漸立起來——猙厲害終于也醒了。
他一臉憨相看著李秉,又似乎還沒完全醒。
“你怎么出來了。”
“昨天后半夜吹冷風,那個袋子雖然能隔絕妖氣外泄,可是不保暖啊。我那么小的個頭,哪里受得住!這里不是長安,沒有幾個人能察覺到我的妖氣,我就出來透透氣。”
李秉看著這么只一人大的“大貓”,心道:“當初在玉蕊莊的時候,那里冷起來可比冰窖還冷,也沒見你怕冷;這才放出來幾個月,怎么變得嬌氣起來了……”
“這幾天趕路,我看你也不怎么出來跟我說話,我還以為你冬眠了。”
“我又不是蛇妖,冬眠個什么勁。”猙厲害似乎非常瞧不起蛇妖,滿臉不屑。
“不過,我最近確實是有變化。自從你學會《寂滅九劍》,我隱約覺得我妖力恢復的速度變快了;所以每天需要大量的時間修煉,不然這些妖力就會逸散出去,白白浪費。”
猙厲害深處巨大的肉爪,指了指李秉的肚子:“我思來想去,恐怕是我的妖丹在你體內,你提升了修為,倒是我也能得點好處。”
“原本七百年的‘神妖妖力’,被折磨的只剩下一百年。從玉蕊莊出來,一直恢復的很緩慢,也就這天時間,恢復速度忽然快了不少。”
他說著,從床上蹦下來,原本還是一人高的“大貓”,落地的時候,又化身成松鼠大小。
“當時虺三哥讓我跟著你,還真是對。”他迅速的躍上凳子,又跳上桌子,趴在“三寶團錦”袋子上,卻不進去。
“倒是多虧了你,昨天晚上睡了個好覺。”李秉理了理內襯,看著日麥也剛睡醒,向對床問到:“日麥,你怎么樣,昨晚睡的好嗎?”
日麥也是剛剛起床——李秉有點疑惑,功夫越高的人,越注重修行。練外功,則每日打拳;練內功,則晨起打坐。
自己這么不專心習武,也時常練練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