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牧監(jiān)副監(jiān)正，則是這個牧場的二把手。

整個大唐的上牧監(jiān)一共也就是十來個；楚州近海，并沒有聽說過有什么大的馬場，怎么會有一個上牧監(jiān)在這里。況且這個上牧監(jiān)和自己出海能有什么關系？難道要騎馬渡海？

唐麻生娓娓道來：

“楚州并沒有什么草原，楚州的馬，都是從東海諸島買來的，每年三月，借信風，我們會從楚州出發(fā)，去往瀛洲、扶桑、天孫國、蝦夷買馬。運回楚州，然后短暫修養(yǎng)之后，取其中優(yōu)良者運往其他的牧監(jiān)，而劣馬則運往屠場。

所以卑職很懂海事，更了解天孫國。殿下要出海，卑職愿為殿下馭船。”

“原來是這樣。”李秉總算覺出個味道了，既然從海外買馬，自然得有船，所有出海的船，自然也可以用楚州上牧監(jiān)的船，如此一來，人和船的問題都解決了。

“要用上牧監(jiān)的船出海嗎？“李秉看著太守，略微壓低些聲音：”這樣會不會耽誤朝廷的職司？”

他有些猶豫，自己雖然著急，但要用牧馬監(jiān)的船，如果耽誤的正事，怕是又要被言官一本參到大明宮里去。若是太守能給找來商船最好，畢竟能出銀錢解決的事情，都是小事。

還不等他說出想法，唐麻生急忙道：“世子殿下大可放心，上牧監(jiān)其實是沒有船的。我們出海買馬，都是自己的船，從海外買了馬之后，挑合格者者按朝廷的價格賣給牧監(jiān)。具體在哪買馬，多錢成交，我們何時出港，都由我們自己定，朝廷只管按時收馬。”

原來這個唐麻生是給朝廷賣馬的馬販子，李秉這才弄明白他的身份。怪不得一個歸德郎將這樣的武散官，能兼領上牧監(jiān)副監(jiān)正這種朝廷正緊職司。

“我們的船大小一共六艘，只要重新規(guī)劃路程，并不會耽擱運馬的事務。更何況我們往年忙時，也租過別家的商船，世子殿下大可放心，必定耽誤不了朝廷的差事。”

李秉心中落定，這時才隨意問了一句：

“怎么朝廷要去海外買馬？難道自己產(chǎn)的馬還不夠用嗎？”

唐麻生又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朝廷從海外買馬，倒不全是為了數(shù)量。東海的一些島嶼，因為有信風的影響，日照充足雨水多，水草格外豐茂，

所以馬兒長的也好，是上等馬。這些馬放在哪里都是搶手貨，不會嫌多的。

另外，東海的馬和關中馬、西域馬、靺鞨馬雖然都同為上等馬，但耐力、體能、習性并不同，都有各自優(yōu)點。

如是四處收集不同的優(yōu)等馬種，讓馬匹混育，便能養(yǎng)出更好的馬。尤其是瀛洲旁邊，有一個‘五龍神島’的地方，這些年培育的馬種，甚至要比關中馬耐力更好些，很受其他馬場的歡迎。

朝廷每年才會從海外買馬，不僅是為了補充上等馬的數(shù)量，也為了提升自育馬匹的品質(zhì)。”

李秉恍然大悟，這些看似簡答的事情里，還有這么多門道，倒是五龍神島這個地方，聽起來怎么這么耳熟。

“好了，閑話也不說了。如果我門去南駝島，你大致何時可以出發(fā)？又需要多少時日？”

“下官知道世子殿下事急，但因為還沒有到出海的時間，船上的補給都未準備。還請殿下給卑職一夜時間準備，如果太守大人幫忙準備出港文書，明日一早就可發(fā)船。因為不在最好的信風時節(jié)，到天孫國，最快也要二十日。如果遇上壞天氣，可能要更久些。”

二十日？聽唐麻生的口氣，還覺得二十日慢。但這已經(jīng)大大超過了李秉的預期。韓叔父他們波折兩月才到天孫國，這個唐麻生說最快只要二十日，果然還是官船更好用些。

“那就有勞監(jiān)正大人了。”事情辦的如此順利，遠遠超乎李秉的想象，心情大好。

這個太守辦事周全，心思細膩，短短一會功夫就把自己的事情解決的圓滿，不得不說是有些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