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見李秉,已經是三日后。自從鄢山出逃,他一直走在荒郊野嶺,此刻終于回到了鄉間小道上。
身上的衣服還是那一件紅黑武士服,可惜看起來早已不是那么精干。衣服上的血跡已經在河邊洗過,只是此刻身上沾了不少塵土,顯得風塵仆仆。發髻上的青銅簪子已經不見,他只得從衣服上扯一塊紅布當做綸巾,扎成發髻。
人還算精神,只是一路上響屁放個不停。
秦嶺深處,荒無人煙,現下又是八月,野地里現下能吃的就只有秋蘿卜了。他本來就是年輕力壯,胃口驚人的好,再加上蘿卜開胃,這一天下來,李秉已經橫掃了十來根。
正是未時,太陽還毒著。他走在路上又口渴起來,本想把包袱里最后一個蘿卜拿出來解解渴,又覺得腹中脹氣實在難受,最終還是忍住了。
沒過一會,卻聽見前面的大路上傳來車馬聲。
“誒,總算到能看到官道了。”他心情大好,走到岔道口,松了松領子,找棵大樹便坐在樹蔭下歇息。
背靠在樹干上,李秉又覺煩悶,索性連腰帶也解開,拉著領口扇風吹涼。現下全身放松,頓時感到腹中脹氣翻騰,略微用力,一股渾濁之氣猛然從體內排出,頓時舒爽萬分。
“咳,咳~咳!好臭!好臭!”李秉正醞釀第二發“人間大炮”,聽樹上傳來人聲,當下“停止運氣”,卻不想憋出來一個餓嗝。
“呃!你還來。”空氣中彌漫的“兩股芬芳”逼得樹上那人連忙捂住口鼻,用手猛地扇了扇。
李秉抬頭,這也才看清樹上確實有人。那人看起來和自己年紀相仿,身穿青底白紗衣,紫紅腰帶上一顆白玉,雖然不大,但是卻晶瑩剔透,頭發用翠綠碧玉簪子扎起來,面色白如冠玉,兩彎眉毛狹長整齊,右邊眉尖上有一顆小小的黑痣。那人用手捂住口鼻,面相瞧不清楚,不過看起來,似乎是個儒生。
李秉也覺得尷尬,連道抱歉:“這位兄臺,對不住了,在下不知道這樹上有人。還請不要見怪。”
那人一躍而下,又隨手扇了扇:“無妨,無妨!人吃五谷,這些在所難免。”剛說完,卻又莞爾一笑:“不過,我說兄臺,你這蘿卜也吃的太多了一些。”
李秉賠笑兩聲,那人卻也毫不在意,當著他的面,整了整衣服,抱拳笑道:“在下也歇息夠了,正準備繼續趕路。兄臺,后會有期。”
李秉也抱拳還禮,只見那儒生兩指入口,吹出一聲清脆的哨響后,一匹高紅鬃高頭大馬倏的從旁邊的草隴中躍了出來。
儒生翻身上馬,抱拳道:”后會有期!”
李秉見了馬兒,眼里卻迸出了火花,連忙張開雙臂,橫檔在馬前。 “兄臺且慢!在下迷路于此,不知兄臺是否方便載我一程?”
那儒生略微詫異:“方便倒是方便,倒是不知道同不同路了?”
李秉看著他同意,一掃之前尷尬的陰霾:“哪里都好,只消找個集鎮,把我放下來就行。這里地處偏僻,我一連走了幾天,也沒找到個村子。光靠這兩條腿,真是不知道要走多久了。”
儒生也笑道:“好說好說。這里是太偏了些,下一個鎮就算騎馬也得天黑才到。”說完便伸手去拉李秉:“兄臺,上來吧。”
李秉喜出望外,抱拳微微鞠躬:“多謝多謝!”正要上馬,卻聽官道盡頭一聲叫喊,儒生回身望了一眼,猛的收回了手,一臉驚恐,猛地一拍馬屁股:“駕!”
紅鬃馬兒躍起,儒生在瞧了李秉一眼,慌忙道:“這次真不行了!”一句說完,連人帶馬已經奔出丈余遠。
李秉楞在原地,嘴巴大張,說不出一句話來。望著揚起的一路塵土,好半天回過神咒罵一句:“滾球!狗東西不帶便不帶,惹我白高興一場。”話音未落,他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