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令,讓云都尉不得進(jìn)城。在城外等候。”
“襄王殿下,你是怕……”
“沒錯,如今云都尉先我一步到武威,并且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四個縣城,我怕他擁兵自重,又成了第二個安祿山。武威偏遠(yuǎn),又有戈壁做掩,實在是太適合擁兵自立了。如今我們只有一萬人,他手下兵馬約有兩萬,一旦他叛變,我們……實在是不得不防。”
“確實!”糜歆說話間已經(jīng)皺起了眉頭:“還是殿下思慮周全。可你率五千兵馬,去打史思明八千兵馬。萬一有不測……”
李僙卻笑談:“無妨,兵不再多。他雖有八千,可都是嚇破膽的流寇而已。我方五千,卻都是連勝數(shù)仗的精銳。他沒有勝算的!你放心去吧,千萬要趕在云都尉之前拿下武威。”
糜歆掉轉(zhuǎn)馬頭,雙手抱拳:“得令!”
天色漸漸暗下來。
涼州,涼州,果然是格外的寒涼之地。太陽落山僅僅一刻鐘,路旁的枯枝朽木上,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淡霜,雪白晶瑩。
李僙輕輕哈氣,結(jié)出一團(tuán)氣霧:“和你對戰(zhàn)七年,今日便要做個了斷!”
咵!咵!咵!咵!
五千將士在黑夜中行軍,稀稀疏疏的火把在大風(fēng)中搖曳。
如此寒冷的地方再加上這狂野的風(fēng),此時行軍真的不是一件易事。將士們睫毛上早已經(jīng)結(jié)出冰晶,喘著急促的呼吸,一邊跑步前進(jìn),一邊搓著手,讓自己不算太難過。
李僙自然也知道這個時節(jié)和這個地點并不適合夜間行進(jìn)。但如此機(jī)會,又怎么可以放過。
“將士們,只需要過了今晚,我們便能活捉史思明。之后論功行賞,功成名就,升官發(fā)財,便就在眼前!”
“吼!”李僙大喊一聲。
“吼!”所有的將士也跟著大喊一聲,士氣高漲。
哐!哐!哐!哐!腳步的厚重,像極了武威郡的黃土。
都說涼州是真正的黃天厚土,一陣狂風(fēng)過,卷起漫天沙,遮天蔽日。
三個時辰,行軍百里。李僙的急行軍,總算在天明時分找到了史思明的藏身之地。
“報!襄王殿下,已打探清楚,賊寇就在這山丘之上。人數(shù)確如先前打探,約有八千之多。”
李僙擺手,示意探子退下。這眼前賊寇藏身的小山丘的地方喚作“黃花灘”,說是灘,倒不是因為有什么河流,只是過了這座山丘,便是一望無際的戈壁沙漠。站在山頂上,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一灘黃金海洋。那“黃花灘”的沙漠里才是真正一個,退無可退的十死無生之地。
這山丘只是個四五十丈高的土包,背靠著無邊大漠。武威的山,不比別處,光禿禿,不說樹木,連一棵草也沒有。
李僙站在山腳下,讓兩千將士將下山的路口都圍了起來。連夜行軍,士兵都已經(jīng)疲敝,現(xiàn)在只要死守出口,這八千余人想沖下來也不易。
“喂!叛賊史思明,想不到吧。你我又見面了!”李僙坐在馬上,偏著腦袋,似乎他才是站在高處的那個人。
史思明的士兵散漫的堆積在山頂,垂頭喪氣,哪有一點氣勢。人群中一人身穿紫袍,手持一柄長槍,格外顯眼,便是敵將史思明。
“噌~!”他將長槍往地上一插,冷笑一聲:“哼!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手下敗將!”
李僙也存心拖延時間,等待援軍,不急不慢的喊話道:“這‘手下敗將’四個字,又從何來啊!你我交戰(zhàn),一共三次,第一次交戰(zhàn),在洛陽,我只是惜敗于你。第二次于長安,我以五萬兵馬大敗你十萬叛軍。現(xiàn)在第三次,你已死到臨頭,還要猖狂。”
史思明大笑兩聲:“可笑!我若是死到臨頭,你還要與我費(fèi)這些口舌作甚?”他伸手擋在眉梢,遠(yuǎn)眺李僙的軍隊:“哼!你是在等援軍吧。我看你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