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微微成佛家施無畏印,左手成掌立于左胸前,右手放于膝上,五指自然伸展,神情肅穆。
這十六抬的座椅后,跟了不少信徒,三步一叩,五步一拜。又有些信徒頂著瓜果魚蛋,準備進俸。
武威百姓夾道歡迎,跪在兩邊的人不在少數。人群之中“氐祀娘娘救苦救難”的聲音此起彼伏,不少人擠上前去,只為了能摸一下氐祀娘娘的蓮花寶座。
李秉也正詫異,這女子的打扮頗有幾分菩薩的樣子。他皇家寺廟他也見過不少,卻從來沒有聽過神佛之中有一個“氐祀娘娘”。
正巧小二上來給鹿大人和云大人添酒水,李秉便喊住小二問這人來歷。
“哦?你說氐祀娘娘啊。你二位還不知道吶,這氐祀娘娘是救苦救難的菩薩轉世啊。氐祀娘娘專門在西涼各州施恩德,可神通廣大了?!毙《f完,看李秉還不放自己走,放下手里的活計,又道:“氐祀娘娘這次回武威郡來,是轉成來看新廟落成的開光大典的。說起這新廟,來歷就長了。今兒活忙,沒辦法跟官家細說,你去街上一打聽,大家都知道的。”說完,將帕子從肩頭扯下來,抖了抖灰塵,擦了擦桌面,迎接新客。
安子來了興致:“秉兒哥,反正我們也要明天才走,不然去看看吧?!?
李秉原本還想多聽聽鹿大人的談話,后來也怕時間長了露出馬腳,白生事端,也同意了。兩人付了酒菜錢,匆匆下樓,混入了游行隊伍中。
待李秉走后,云大人,鹿大人說話的聲音大起來了。
“鹿哥哥,你認識那兩人?”
“不認識,他們其中一個,拿的是‘北域子午宗’的‘四劍’之一,卻不知道是哪一柄。我早些年見過一次。他們的掌門和我們鹿家頗有淵源。所以也不想鬧得太難堪,不用管他們?!?
鹿大人頓了頓,神情更加肅穆:“倒是這個氐祀娘娘,到底是什么來頭,我還是沒能查出來,眼下武威的供奉廟一落成,這個教在武威就站穩腳跟了。不知道他們打得什么主意,不得不防?!?
他頓了頓,又錘了一拳酒桌:“修廟便罷了,還非要拆了‘休屠人祠堂’。我倒要去查查,這里面到底有什么古怪?!?
休屠人算是武威的原始居民,世世代代都居住在這片土地上。不過休屠人降了漢朝之后,近乎千年的朝代更替,一輩輩的通婚下來,已經幾乎沒有人以休屠人自居了。鹿大人算是個異類,心心念念不忘自己休屠人的身份。
而“休屠人祠堂”也在這一的文化洗滌中漸漸沒落,除每逢年節,偶爾有人來祭拜之外,早已經成了人跡罕至的廢棄之地。
話說李秉二人混入人群之中,七零八落的聽了些氐祀娘娘的“傳說”。
“這氐祀娘娘可真是厲害啊,他她第一次來武威城,就去了孫篾匠家。城北那個孫篾匠你知道的吧,哎呀,就是砍竹子遇上狼,被抓瞎了眼睛,打斷了腿那個??刹皇菃幔奠肽锬镎f孫篾匠上輩子積了陰德,這輩子就有好報。你猜怎么樣,氐祀娘娘一施法,孫篾匠的眼睛就好了!腿也不瘸了。你說神奇不神奇?!?
“哎喲,那都是小事,據說三個月前,旁邊的定州大旱,還是氐祀娘娘做法求雨。法事做到一半,大雨就下下來了。可是救了整個定州的人啊?!?
“可不是嘛,只要氐祀娘娘幫忙,沒有做不成的事情。你就說這次張家捐的這座廟!張家家主,取了八房親,可是這十多年,沒有一個能懷上的。眼看張家那么大的家業就要斷了香火。求到氐祀娘娘跟前。氐祀娘娘一做法,你猜怎么的。八房小妾,就有五個懷孕的。你說厲不厲害。這不張家主一高興,本來說的幫氐祀娘娘塑金身,干脆直接買下以前的‘休屠人祠堂’,拆了建了一座新廟,還在后面建了兩進院子,給氐祀娘娘做居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