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第二天起床時,已經快到了子時。
李秉和安子剛一下樓,就被掌柜的拉住了,那掌柜的胖胖乎乎,是個四十多歲的矮個子,一口濃重的甘州口音,鼻音很重,說話時有些難懂。
“二位,可算下來了!”
“怎么了?掌柜的找我們有事?”
掌柜指了指大堂角落里獨自落座的一個年輕人:“那人看上了后院馬廄里,你們的那匹紅馬,說什么也要買下來,我說我做不了主。那人就說在這里等著。”
說話間,角落里的那人好像也瞧見了李秉二人,提劍大步走來。
他論年紀、身高、體型,他幾乎都和李秉差不離,面色比李秉更白些,眉清目秀,鼻梁高挺,樣貌一般,但是勝在會打理。白綢衣,碧水帶,青玉配,一身穿著,風采俊雅飄逸。這長相穿著和氣度,不免讓常人高看三分。
那青年先抱劍做禮:“在下姬子桓(huan),想必這兩位就是馬主人了?還未請教?”
這不行禮不打緊,一行禮,李秉和安子心中均是一驚!那人手上握著的劍,分明就是李秉剛剛遺落在武威都尉府的“韜劍”!
安子和李秉略微對視,均是說不出震驚,但面目上還是盡量裝作若無其事。
“在下李禾,這位是在下的朋友安方。不知閣下所為何事?”
自上次李秉被鹿大人在地洞里追問,李秉就想定了自己的假名字,秉字去掉中間,便是一個禾字,安子的真名安慶方,去掉慶字,便是安方。
“是這樣,在下去馬廄取馬的時候,瞧見了閣下的寶馬。俏胭脂本就是黑水靺鞨族中聞名天下的馬種,速度耐力都是極好。而閣下的那匹俏胭脂,更是馬中皇者。在下是好收藏之人,各樣的馬匹見了無數,俏胭脂也見過不少,而像閣下那匹俏胭脂一般的寶馬,我一生見過的絕對不超過五匹。所以剛一見到寶馬,就心癢難耐。不知道閣下能否割愛。在下愿意出價一千貫。”
姬子桓眼光毒辣,說的也不錯,安子的這匹俏胭脂,本就是蜀中峨邊縣時,“呂臻”的妻子“烏赫拉”的坐騎。烏赫拉本就是黑水靺鞨人。自呂臻和烏赫拉遇害之后,李秉和安子就成了那白馬和俏胭脂的新主人。
“這……?”李秉裝作為難,雖然他也被那匹俏胭脂的價值震驚,但現在他滿腦子都想的是把“韜劍”要回來,一心認真演戲。
姬子桓看著李秉面露難色:“李兄放心,只要李兄肯割愛,價錢絕對不是問題,都好商量。”
李秉腦中飛速思量這些問題:自己的佩劍被云都尉搜去,事情沒查清之前,那佩劍絕對是不會被隨意處置的。從鹿大人身死,到今天,也只不過一天時間。韜劍就出現在了這里,那么只有一種可能。眼前這個人就是到都尉府搶劫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李秉心心念念全都是他的韜劍,至于這匹馬,就算是寶馬,李秉也不在意的。他已經打定主意要用俏胭脂來換回韜劍。
“其實姬兄,也能看出來,我們既然有這匹馬,自然也不是缺錢的人。”李秉說完這句話,臉色略微有點尷尬。他斜眼看了安子一眼,果然連安子都低下了頭。
這姬子桓身穿華服,白色光潔無暇,又是玉佩,又是錦帶的,而李秉兩人都是普通的粗布衣服,還風塵仆仆,這么一想,說自己不缺錢還真的是沒有底氣……都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話果然不假。
“嗯~!”李秉悶咳一聲:“本來這馬就是我朋友的愛馬,本不會出售,不過看姬兄弟也是愛馬之人,這事到也不是不能商量。”
姬子桓一聽可以商量,還以李秉要敲竹杠,心里樂開了花,和顏悅色道:“好說好說,只要能商量,多少錢都好說。”看起來這姬子桓也是一個不差錢的主。
李秉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