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宗的魚湯雖然鮮,可是天天喝也受不了。除了鹽巴,這里總算有點別的味道了。”安子夾起青菜:“這菜也很久沒吃過了?!闭f完,撕開手里的饅頭,把青菜夾進去,一口咬掉大半。
“有主食就是不一樣,這饅頭真香啊!”
李秉和盈瀾兒也大快朵頤,中原的菜色確實花樣繁多。店小二端來豆腐清湯,李秉先給盈瀾兒盛了一碗,正拿過安子的湯碗,忽瞧得一個醉漢從門口走來。
一襲寬松的黑袍,深灰的粗麻圍脖在粗壯的頸上纏了兩圈,半吊在胸前,這人正是鷹尊者——阿跌顏。
他靠在門口,將酒壇舉過頭頂,將整壇的酒都倒出來,大口牛飲。酒灑在黑色衣衫上,好似團團墨跡。
一壇喝完,他將酒壇摔出門外,嚷到:“小二……拿酒來!”
他身材比尋常人高出一個頭不止,雖說算不上健碩如牛,可也是個干練的胚子。店小二怕他生事,輕易不敢招惹。
掌柜的使個眼色,小二拿了一小罐酒,湊在他身邊,雙手遞上,堆出笑容:“這位爺,這是本店上好陳釀。算是孝敬爺的。店里人多事雜,怕會攪擾了爺的心情,能不能勞煩大爺去別處喝酒?!?
這店小二靈活機敏,話說極為中聽??蛇@阿跌顏本就是來鬧事的,哪里肯買賬。
右手接過酒壇,左手居然一把抓起小二的衣領,將他整個人囫圇拎了起來,說話滿是醉言醉語:“你是……嗝兒……你是不是瞧不起我?給我這么小一壇酒?還不夠……嗝兒……還不夠老子塞牙縫的?!?
說完,他用牙撕開酒壇上的紅紙封口,左手依舊將小二舉著,右手又將那一壇酒灌入腹中,倒懸酒壇,抖了抖:“你看!是不是一口就沒了!”
雙手一齊甩出,他將小二和酒壇都摔在地上。小二已經被嚇破了膽,連忙爬起,躲在賬柜后面,不敢再出來。
“快去!再拿酒來!要是讓老子……嗝兒……讓我喝不夠!老子拆了你的招牌……”
阿跌顏說完又是一嗝,連帶著反溢出一口酒來,辛味刺喉,反是一口嘔了出來。他瞥了一眼場上眾人,就當著這酒樓門口,扶著門廊,哇哇大吐。
酒樓大堂幾乎座無虛席,雖是滿座側目,卻也沒有一人敢出來阻擋。
他拿袖口抹了抹嘴,露出三分傻笑:“哈哈,我沒事!小二,你盡管去拿酒來!我還能喝!……嘔~!”
又是一陣干嘔,再抬頭,已是面色紅潤,目光閃爍。
只見他踉踉蹌蹌繞過三五桌酒席,行動綿軟,飄忽不定——果然是醉了。
晃晃悠悠走到李秉近桌,阿跌顏比他高出一個頭不止,站在三人跟前,活像一堵墻。
他粗略打量一番,目光掃過三人,最后落在盈瀾兒身上,左側嘴角微微上揚,露出邪魅一笑,又打個嗝兒:“小娘子,長得不錯嘛~!”正是滿嘴酒氣。
他伸手去摸盈瀾兒臉蛋,還不等盈瀾兒閃開,李秉倏然起身,一把抓住他的后領,一手抓他腰帶,將他整個人倒拋出去。
阿跌顏倒在地上,也不起身,一手撐起腦袋,看著李秉,臉上翻出一絲紅潤:“喲呵~!還敢動手?”
說著身子軟綿綿的左右一晃,整個人直挺挺的又站了起來。
這一招不似鯉魚打挺一般以借力反彈的招式,反而好似有人從他背后推了一把,實在是身法詭異,令人捉摸不透。
“小心,這人是個高手!”本來還以為是個市井酒鬼,但只是露了這一手,就讓盈瀾兒生出忌憚。
李秉剛拿起桌上的劍鞘,正要抽劍,門口忽的沖進來四個酒保。
說是酒保,實質上是這條街上的九流混混,平日里每個商鋪收幾貫吊錢,一旦哪一家有人擺不平事情,他們就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