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客房,古色古香。角落的黃花梨床架上,三層白紗帳,官窯的素白瓷枕,連帶著被褥都是墨青色蓮花緞子。
旁邊一方八仙桌上,正中擺著兩條白玉鎮紙,其右側放著一方清水硯臺,硯上雕著童子牧牛的圖紋;左側是一方紅泥,泥上立著一枚寒玉陰文印。
一人剛剛進屋,脫了黑色披風,露出一件白底藍紋的長袍來。
這種料子的作法和樣式,在行里被稱作扎纈(xie),是使織物在染色時部分結扎起來使之不能著色的一種染色方法。起源于漢朝時期的中原地區,但卻興于南詔和滇黔一帶。
他揭開長桌邊的一個紫竹鏤空香筒,剛用瓷勺取了沉香木粉抖入香筒中,還不等他將沉香木粉的瓷罐合上,便有人敲了門。
“陳大哥,是我!”
陳青牛讓那人進來,自己先落座。來人正是之前“俠客行”客棧里,接待了李秉的賬房小二哥。他一手掩門,一手帶著托盤,上面放著一菜一飯一湯一茶。
“陳大哥,還沒吃呢吧!我親手做的,你嘗嘗。”說完,他先取下托盤上的紫砂茶壺,先給陳青牛斟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上:“我知道陳大哥不喜酒,只飲茶。就取了這‘漢中仙毫’。青茶之中,最頂級的上品,去年莊子上,就產這么一甕,一直沒舍得喝。”
“你的手藝,總是不會差的。”陳青牛沒有動筷子,原本也沒想動茶水,不過聞到淡淡的茶香,還是忍不住小呷一口。
“嗯,不錯,果真是好茶。你費心了。”
蕭紈得了賞識,心里高興,又道:“我大概猜到陳大哥今明兩天就會過來,還在前面大堂傻等。不想陳大哥早就到了樓上。”
“我也是剛到不久。”他又嘗了一口茶水,看來是真的喜歡,一飲而盡,才問了正事:“怎么樣,這次來了多少人?”
“年下的人不多,大概只有二十來個。不過卻有兩個十分厲害高手,他們的武功路數連我也看不穿。以前給別人招兵買馬的時候,稍加宣傳,也能輕易湊夠五六十人,這次好不容易給‘融教’自己招人,陳大哥囑咐過不要過分宣傳,所以我只是按照之前查的底細,單獨邀請了一些人來,人不多,但都有兩把刷子,此刻都在客棧里了。”
說罷,他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冊子,遞給陳青牛:“這是名錄,那些人背景都查的差不多了,你先看看。”
原來這“俠客行”便是融教設立的情報點之一,四方的情報都在這里匯聚。明面上做著有錢人招兵買馬的生意,實際上也是自己收集情報的耳目。
陳青牛大致翻了翻,偶爾細細瀏覽:“嗯,不錯。這里面有幾個人背景很干凈,和中原勢力的往來也不多,是個培養的苗子,就是不知道這功夫和心性到底如何。”
他把小冊子合上,放在桌上,又問:“這件事你做的不錯,光是這名錄上的人,我就很滿意。對了,鷹尊者已經來了嗎?”
“還沒到客棧,不過昨個早些時候,我瞧見他和虎尊者已經到了豐州城里,可能是有別的事情耽擱了,明天應該會到吧。”
陳青牛沒言語,面色略有不悅,心道:這東西兩堂的人,自由散漫慣了,實在是不堪大用。
原本東四堂因為鹮尊者打探機密的事情,整個堂口被剿滅。這次在“俠客行”招攬人才,便是想為重組東四堂,儲備一些可用的人才。
左魂使的本意是讓‘鷹尊者’上位,當新東四堂的堂首,他武功不錯,人也有見識、有野心,能挑的起一個堂口的大梁來。
不過陳青牛對這個計劃卻頗有微詞。論武功,鷹尊者和前任堂主‘豹尊者’相去甚遠,更何況他加入堂口也不過兩年時間,算不上知根知底。只因為融教有意在回紇布局勢力,這才從西四堂里選了他,他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