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這里。”李秉看到小喇嘛先是一驚,下意識伸手去抓腰間兵刃,可一抓之下,才反應(yīng)過來并沒有佩劍。
兩國現(xiàn)下是敵對狀態(tài),這小喇嘛又是吐蕃皇子,先不說出現(xiàn)在西明寺這樣的皇家寺院是否存有歹心,抓住之后對吐蕃也是一個要挾。
西明寺住持一眼認出李秉,看他反應(yīng),連忙伸手擋在小喇嘛和另一人身邊道:“世子殿下,這二人乃本寺貴客……”
李秉動手打算已決,目光投向二人:“你可知道他們是吐蕃喇嘛,那小子還是吐蕃皇子……”
住持微微頷首:“貧僧自然是知道的。這二位都是此次來京商量‘會盟一事’吐蕃使團的使臣,陛下囑咐本寺以禮相待……”
李秉聽完更加震驚:“會盟?要議和嗎?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沒有聽說?”
“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小喇嘛一臉不爽:“沒有見識,大驚小怪。”
站在小喇嘛身邊那個中年人倒是慈眉善目,眼光掃過李秉三人,便徑直向住持行禮,又道:“義善大師,我們可以離開了嗎?”
“二位請便……”住持義善大師伸手指向寺廟正門,又看著站在李秉身邊的義凈大師道:“這位是我的師弟義凈,他是通譯堂首座。二位明日來抄經(jīng),義凈師弟會代貧僧陪同。二位需要什么經(jīng)書,或有什么問題,皆可以問他。他對佛法的見解,尤在我之上。”
大家都聽的出這話的意思,名為陪同,實為監(jiān)視。你二人雖是大使,但這皇家寺廟也不能任由你們到處亂走。
“謝謝大師。”那中年人一臉尊敬,分別對兩位大師再次行禮,隨即帶著小喇嘛離開院子。
小喇嘛臨走,對著李秉輕蔑一笑,伸出小指:“想打架,你還不是對手……”
李秉對挑釁無動于衷,相比之下,他更好奇這個會盟議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義善只道:“朝堂的事情,貧僧不便置喙,只是遵從圣命,好好招待二位使臣,滿足其謄抄寺內(nèi)佛經(jīng)的要求。這會盟一事,世子殿下去問問身邊的官人,或許會知道的更多。”
李秉面色一沉,又問道:“我知道那小喇嘛是吐蕃皇子,那中年人呢?是這次會盟的正使嗎?”
“阿彌陀佛。那人叫‘尼朗茨旦’,他是原密宗宗主的徒弟之一,老宗主死后,他師兄巴若旺成了新宗主,他就脫離密宗,自立門戶。創(chuàng)下了吐蕃佛家除了密、樊兩宗的第三宗——昭宗。講究習武以修身,學佛以養(yǎng)性,和漢傳佛又諸多想通的地方。據(jù)貧僧所知,他二位都只是這次議和使團的隨行人員,并非正副使。”
李秉還想再問,但看義善住持那沉悶的面色,也知道會盟一事,在這里是問不出來所以然了,還是得回去問問糜歆叔叔。當下帶著盈瀾兒和芣苡姑娘告辭。
且說出了西明寺,小喇嘛‘格桑玉扎’和昭宗宗主‘尼朗茨旦’兩人就走上了正街,直奔長安官驛。
“剛才那人你認識?”尼朗茨旦先開口。這話不是吐蕃語,反而是中原官話,大概是在街上不想太引人注目。
“在峨邊我被劫,他就是那些人其中之一,武功稀松,還喜歡強出頭,是個繡花枕頭。”小喇嘛說起李秉一臉不屑:“要不是有人幫,我絕不會輸給他。不過,倒沒想到他是個世子。身在皇家,竟然也不知道吐蕃和大唐準備會盟議和?”
尼朗茨旦性格和順,連說話語氣也十分平和:“這也不奇怪,現(xiàn)在兩國打的不可開交,雖然都已經(jīng)覺得這種沒有好處的戰(zhàn)爭是徒耗國帑,但形勢到了這個地步,即便雙方都想會盟議和,卻沒人敢聲張。若被軍隊知曉會盟一事,一旦議和失敗,士氣勢必要大跌。”
小喇嘛也點頭稱是:“那依叔叔看,這次會盟的事情最終能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