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還去長安遠遠的看過他一眼,長得像極了我,這小子現在都知道討女孩子芳心了……”他說著,嘴角也露出了微笑,只是想起自己的兒子,就覺得開心。
“不過可惜,他的那個結拜兄弟,卻是大唐襄王世子!”
“什么!”史思明聽后極為震驚,連身軀都是一震:“你是說李僙那個狗賊?”
看著安祿山點頭,他咬牙切齒:“怎么可能!他親手殺了五弟‘昊存’;滅了我的風華宗滿門;又斷我雙足,落下殘疾;滅我大燕基業,屠殺我安史兩家百十口人,此仇不共戴天!堂堂大燕皇子,怎么可以跟賊人在一起!”
忽的,他似乎又想到什么:“這么說!四弟無亦的韜劍,竟然是傳到了仇人手里!”
“不錯!”
“不可!不可!”史思明眸眥盡紅,仿佛壓在心里這十多年的怒火全被被釋放了出來,他猛一拍輪椅扶手:“他怎么可以和仇人的兒子在一起!不可??!”
安祿山說到此事,長嘆出一口氣:“不止如此,他兩人既然已經結拜為兄弟。我看,這李僙的兒子,多半會讓慶方認他爹為義父吧!”
“不可!不可!”史思明咆哮起來,捶胸大發脾氣:“這怎么使得!”
安祿山倒是不在意:“這一死一生之后,我原本以為我已經放下了。只要他自己開心,我也不想勉強。只不過看著自己的兒子給昔日仇人的兒子當了跟班。心里也不那么痛快。這次來,是想把慶方托付給二位,希望你們能教他成材,不至于讓我安家的后代,落魄至此。”
史思明的滿腔仇恨,終于有了宣泄的地方:“大哥放心,我定將我畢生所學,傾囊相授,一定要讓他,比李僙的狗兒子,更出眾十倍!”
安祿山抬頭望天:“如此,我就放心了!我惟一的兒子托付出去,那我便可放手去干,我想干的事情!彌補我前半生犯下的錯誤!”
日頭照在院里,在安祿山堅定的臉上,鍍上一層金光。
同樣的日頭,也照在長安襄王府里,把這滿宅的氛圍都暖了起來。
李僙上下打量安子的面容,這樣貌實在是熟悉的緊,可一時也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
李秉看安子愣在當場,打趣道:“安子,你還傻愣著干嘛,我的其他結拜兄弟,臨淵、魏澤、馬學文,可都是喊我父王做義父的!既然結拜,就要福禍與共??旖辛x父!”
“啊~!”安子全然沒有準備,呆呆的站在原地。
“還不叫,有什么好難為情的?”李秉走在他背后:“我們結拜的時候,不都說好了嗎?”
兩人的思緒,又回到了當初的岷江邊上。
李秉左手搭在安子肩上,單膝跪地,望著江水:“長天在上,岷江在下。我李秉,原意和安慶方皆為異姓兄弟。死生相托,吉兇相救,福禍相依,患難相扶,皇天后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安子也用手握住李秉的肩膀,單膝跪下:“長天在上,岷江在下。我安慶方,愿與李秉大哥皆為兄弟。那些四個字的話我不會說,總之以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若違背誓言,讓我死無全尸?!?
結拜的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
安子想開口,卻怎么也說不出這個話頭,幾次張嘴,終于還是叫了出來:“義……義父!”他四處漂泊十四年,如今終于有個家了,竟然一時沒忍住,兩抹淚水順著鼻梁流到嘴里,一股咸味。
既然兒子開了口,李僙從來都是無有不應的。他看著李秉笑的燦爛,點頭看著安子:“好!我李僙今日又多了一個兒子!真是開心??!”
幾個姨娘見風使舵,最會討襄王開心,紛紛起身祝賀,一家人聚在一起,當真是天倫之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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