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明寺內,香客不斷。不過還照著常例,內院的槅門插著鎖,不可隨意進出。
兩個小僧彌端著裝滿熱水的銅盆,沿著走廊入了內院的一間客廂中,將水放在桌上,對著年邁的師父點點頭,又徑直退出去。
這屋里擠了不少人,除去圍在床邊的三位太醫和西明寺“般若堂首座·清延法師”之外,李僙、安子、糜歆、魏澤、馬學文、盈瀾兒、彩姨、芣苡等等一大幫人,都靜靜的團座在桌邊,等四人問診。
“怎么樣?”看著三位太醫回身,李僙先起身相迎。
“情況穩定下來了,經脈受損嚴重,不過也不是不能恢復,靜養幾個月,不要運功,應該無虞。手腕上的外傷,沒有傷到骨頭,不打緊,我重新包扎好了,等上十天左右就應該可以恢復。我再開一副凝雪散,每天擦拭,也留不下疤。”
李僙瞥了一眼躺在床上依舊昏迷的李秉:“謝謝太醫。那內息方面?”
為首的太醫沒有回應,反而是看了般若堂的清延法師一眼,示意讓他來說。
“阿彌陀佛。氣海無恙,內功也沒有損傷,反而真氣還很充盈。只不過他的真氣在體內亂竄,不得章法,內息十分混亂,我為他順氣幾次,似乎效果也不好。不過目前看來,都是暫時的,不必著急,歇息幾天會慢慢平復。”
看著彩姨應該取為李秉擦拭額頭上的汗珠,李僙將大師拉倒一邊:“那照大師看,犬子的奇怪內功,可有辦法解啊?”
清延大師,沉思片刻,微微搖頭:
“照殿下所言,世子練的內功應該是‘白雪內經’一脈。這武功是‘云起宗’絕學,我雖然聽過,但是對其知之甚少。阿彌陀佛,恕老衲直言,我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內功,不行氣,內功依舊自行增長,時時滋養身體。
這既是福,也是禍。不練功,可漲功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是這真氣無節制的增長,總有一天會突破世子能承受的極限,到時候就注定會走火入魔,無法可解。
老衲現在是束手無策,不過倒是可以去查閱古籍,西明寺典藏甚多,能有相關記載也說不定。”
李僙聽著,神色變得更加陰沉,單手行了佛禮:“那就有勞大師了。”
他和糜歆對視一眼,兩人非常有默契的同時走到墻角。
糜歆知道李僙有事要吩咐,也不說話,將耳朵湊到他嘴邊,只聽得:“看來,得去宮里請旨,為了秉兒,得讓‘秦王殿’的老神仙們出山一趟了。”
兩人真是心有靈犀,糜歆也猜到李僙會如此打算,當下點頭出門:“曉得了,我這就去辦!”
還不等他邁出步子,整個房間猛然晃了一下,所有人都是一驚,連昏迷中的李秉都是一聲囈語。
清延面色凝重,對著眾人連道:“世子殿下也快醒了,老衲就先不打擾諸位了,稍后再來為世子復診。”
看他行色匆匆,李僙也知道這其中另有隱情。
“大師請便。”
西明寺藏經塔頂,尼朗茨旦依舊在抄經,眼下的這本,不是唐字也不是吐蕃文,竟然是梵文。格桑玉扎倚在窗扇框上,將毛筆根咬在嘴里,看著藏經塔之下,幾個紫色袈裟的和尚沖入藏經塔底,無一例外,都是西明寺‘凈字輩’高僧。
“這已經是兩天內的第三次地動了,一次比一次來的猛。你不覺得太反常了嗎?”
尼朗茨旦頭也不抬:“大唐儒家有句話叫做‘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雖不是佛法,但我亦覺得很有道理。”
“嘁~!”格桑撇嘴,又盯著塔下:“本來還想偷著去看看,那個紅布下面到底蓋的是什么,可一樓一直有人守著,一刻不離開。我又不能硬闖,這心里就跟貓抓了一樣,憋得我難受。”
尼朗茨旦停筆,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