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忽的胃里翻騰,只覺得氣血上涌,喉頭一辣,一口鮮血噴出。
“原來這菜里有毒。”睦王伸手抹了嘴角的血,放在眼前一看,血液發黑,還泛著泡沫,顯然是劇毒。
“好你個魚朝恩,果然算計到我的頭上了。”
屋外的火勢越來越大,燒著了窗戶和房梁。李述倒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火苗竄入房間,自己卻動彈不得。
身邊的桌椅被燒著,發出強烈熾烈的火光,這火光黃橙橙一片,像極了金鑾殿上的龍椅。這大概是他最后一個念想。
泉順站在承慶殿外面,一直瞧著屋里的火勢已經足夠大,睦王絕無生路之后才離開。
“要保護李選的身份,你就必須死。可憐啊。皇子之中,你也算有心機有城府的。可惜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在宮里要想活著,可千萬不能站錯了隊伍。”
這便要說回‘泉順’這人。他一早就是李選安插在李述身邊的人手,后來表現精明,被三皇子相中,培養之后,又放在太極殿當耳目。
明面上為睦王打探消息,給包括魚朝恩在內的大臣傳遞消息,但實際卻是深藏著的李選的人馬。
因為睦王把他當心腹,又完全依靠他對外傳遞一切消息,所以他知曉睦王的一切落款筆跡、私印、暗號,和所有計劃!
這才造就了,李選可以在這個特殊時期,可以不斷假冒睦王和魚朝恩,給對方透露消息,將兩邊都玩弄于股掌之間。
從最初分別為睦王和魚朝恩傳遞油紙,商量謀反的事情開始,兩邊都已經落入李選的圈套而不自知,甚至連李選這么個人都沒有察覺,這注定是一場壓倒性的謀斗。
最好的獵人,最會隱藏自己。
另一邊,甘露殿中。
甘露殿是皇帝的書房,也是散朝之后,皇帝處理政務的地方。平日里,這是個無比安靜的地方,可今夜卻熱鬧了。不僅皇帝、太監總管都在,甚至太子李適、睿真皇后也在。
皇帝李豫在尚書房中,焦急的等待。
“從最開始的火災,到剛才的‘左右神武軍’叛亂,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怎么還沒查到是什么情況?”他本是一個寬厚的人,即便如此著急,也沒有對宮人發脾氣,只是不斷的催問身邊的太監:“再去探探!”。
“居然這么快,凌晨襄王叔才稟告了長安的異動,這還不到七個時辰,李述他們怎么敢!”太子恨的咬牙切齒。他和皇帝都是曾經經歷過安史之亂的人,對那種流亡的經歷無比在意。現如今,再一次面臨叛亂,而且主謀還是自己的弟弟,怎么能讓他不恨。
李豫不斷的在殿內踱著步子,忽然產生個念頭,要讓自己不要慌,冷靜下來,才能穩住場面。他轉而站定,開始思索對策。
這皇上一靜,整個大殿也跟著安靜下來。外面兵器相接,噼噼啪啪的打斗聲變得明顯起來。
“你們聽,是不是打到甘露殿外了?”李豫更加緊張,有聽得太監來報:
“羽林軍指揮使,忠武將軍,‘宋治筧’在殿外求見。”
“快傳!”
禁軍十衛,共計一萬五千人,分:羽林軍、龍武軍、神武軍、神威軍、神策軍,各左右兩衛。
左右神威、神策四衛,共計六千人,一直都為魚朝恩馬首是瞻,眾人皆知。
神武軍四千人,居然也早已被魚朝恩招攬,成了內應。內宮縱火之后,神武軍集體反叛,實在是荒謬。
龍武軍兩衛,還有四千人。
羽林軍是禁軍之首,負責皇帝的貼身護衛。雖最為精銳,但兩衛加起來,人數也只有區區一千。其指揮使‘宋治筧’,也是無比忠心,一直都是禁軍大統帥‘蒙海遠’的左膀右臂。
他單膝跪地,雙手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