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敞亮起來,長安的正東“春明門”,正西“金光門”的正門已經打開。
今兒個,是送平叛有功的將士們回家的日子。鴻臚寺的吹鼓手把這儀式辦的熱鬧,又有太子親自出門相送以示隆重,惹來不少百姓駐足觀看。
“耀州”和“岐州”的兩個隊伍,由七皇子領送。襄王則送另一隊回“潼關”與“陜州”,李秉和魏澤也隨行。
李秉倒還好,半年江湖生涯,臉上多了些剛毅和果決,領在軍隊前面,氣勢絲毫不輸。魏澤特意換了一身純黑勁裝,隱去羸弱的富家公子慵懶風氣,雖還稚嫩,倒也有幾分俊逸。
清早出發,三個時辰后到潼關,又一個時辰,才進了陜州地界,李秉、魏澤跟李僙打個招呼,脫了隊伍,改走小道。
兩人都坐在高頭大馬上,同拉著一架馬車。車里別無他物,八個一尺半的楠木箱子,里面都是黃金錠子。十萬貫便是萬兩金,說起來不多,可等這些錢真正裝在箱子里的時候,李秉也被嚇了一跳,居然八箱才裝下。
“秉兒哥,我說你真的不會做生意。”從隊伍出來,沒有那么多拘束,閑來無事,魏澤又閑聊起來:
“昨天知道這個事情,我還特意問了下堂里的管事。那把‘韜劍’雖然簡直連城,但的確值不到‘十萬貫’,你被人給宰了。
一年前有一把“寶劍榜”拍在八十五的名劍被人拿到‘天演閣’唱賣,它比排在九十七位的‘文韜武略’四劍還要高幾名。多少富貴人家搶著喊價收藏,最后也才賣了五萬貫多一些。
這可是單劍的價格,你那把韜劍還是四劍之一,說破天,最多也只值三萬貫,你真的買貴了。”
“哦?‘寶劍榜’上的好的東西,還有人會拿出來賣嗎?是哪一把?最后被誰買去了?”這些刀啊劍啊的東西,李秉原本也不甚上心。可自從去了子午宗,又開始練武之后,每每聽到名劍,多少都有些心癢難耐。
“那劍比子午宗的‘文韜武略’可有名多了。是‘單傳九門’之一,叫‘扼云’。”
“什么!”魏澤說的輕描淡寫,李秉卻驚了一跳——這劍確實比韜劍要出名的多,甚至超越那劍本來‘八十五’的排名,只因為他是單傳九門之一!
李秉似有回憶:“我九歲那年,‘扼云’劍主來長安找傳人,父王還帶我去看了比試呢。當時奪魁的人,可是風光無限,全京城多少人羨慕。我還記得,他名叫‘什么玉堂’,比我大個五六歲。這才七年,都已經沒落到要買劍過活的地步了嗎?”
魏澤嗤笑一聲:“誰說不是呢。據說那個傳人‘展玉堂’的師父去世之后,他成了爛賭鬼,欠了一屁股賭債,后來被黑道逼的賣劍還錢,之后就不知所蹤了。哎!要不我老爹怎么說,這輩子什么都能沾,就是千萬別沾賭。”
李秉也覺得惋惜,不光是對“展玉堂”,也是對“扼云劍”,這么有名的一把劍才賣五萬多貫,要是早點知道,自己買下多好,就算不用,放在家里收藏也好。
“其實吧……我們原本也不用費這么多錢的。你父王都已經帶兵從這里過了,你只要喊一聲,不管什么莊子,這幾千近萬人給他一圍,那人還不嚇得屁滾尿流,乖乖把劍交出來?”
魏澤奸詐一笑:“反正你也說,拿你那劍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說不定還跟融教有些關系。”
“那不成土匪了?哪有那么容易。”李秉長呼一口氣:“調動這么多人,總要有明目吧。別說現在手里沒有證據他襲擊武威衙門的人,就算有了證據,也得先報官才能師出有名。不然就這么濫用皇權,今日出兵不難,明日那些言官參我們父子的奏折就能堆成山。”說完,他連連搖頭,似有不好的回憶。
“你父王權勢那么大,還有人敢參呢?”魏澤這話剛出口就覺得不妥,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