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閣主的話還沒說完,素琴飛尊忽然撩起尸體上的另一塊白布,舉手之間竟然毫不遮掩,不可名狀之物被堂上幾人一目了然。
連李秉都不忍去看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即便是玉蕊莊的女人,恐怕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下如此行事,反而素琴飛尊完全不放在心上。
“拿醫箱來。”吳閣主遞上東西,她沒有拿藥,但是抽出了一柄小刀。
難道要開膛破肚?這到底是仵作還是大夫。李秉心里嘀咕一句,但看素琴飛尊神色,十分嚴肅。
她從肋骨之間刺入,切個小口,尸體立刻流出泡沫青色的膿漿,膿漿離體不久,顏色逐漸暗淡,變成深褐。
她先聞了聞,有用刀尖沾了一點膿漿,放在鼻息下仔細聞聞,緊接著……將刀尖輕輕放在舌尖舔了一點,立刻吐了。
李秉覺得這人真是膽大,既然已經知道是中毒身亡,難道不怕自己也染上毒嗎?
“素琴飛尊的功法特殊,一般的毒藥對她效果不大。”陽平飛尊知李秉疑惑,開口解釋。
李秉心道,自己身上還有猙厲害的妖丹,不知道能不能解開這個毒。雖然是這么想,他也沒想過嘗試。
“這毒應該是‘九海麻參散’,主料是九里香、七星海棠、鬼麻皮、烏參。輔料種類眾多,煉制不易。”
說話間,她又仔細的檢查尸體的指甲。
“這種毒是‘半草澗’的獨門秘藥,入水無色,略帶甘甜,不易察覺。指尖大小既可致命,中者最初肺部呼吸困難,逐漸誘發全身痙攣,最后五臟衰竭,死后毒性會從臟器溢出至皮膚,變成尸斑。
這毒有個厲害的地方,就是可以控制中毒人死亡的時間,中毒越多,死的越快。”
素琴飛尊終于做完檢查,將尸體重新蓋好“中毒時間大概是一天半之前。”
陽平飛尊若有所思“‘半草澗’是哪個門派,好像沒有聽說過啊。”
褒教宮主接話“‘半草澗’是青苗一脈的小門派,祖上是‘神農谷’出生。”
“最初,神農谷和我們褒教一樣,是‘司外十門’中的大門派。隋末時,神農谷分崩離析,從‘司外十門’中除名,反而促成了‘青苗一脈’的誕生。
千花杏坊、五龍神島、北寒幽庭、極樂殿、歡喜谷、靈樞派、六微明堂、藥王殿、這些青苗一脈的翹楚,大多都是那個時候創立的。
半草澗也是如此。只不過二十年前,他門下多人參與安史叛亂,就被朝廷剿滅了,所以你不知道。”
“宮主說的沒錯。這毒藥我本以為也失傳了,沒想到還有人會用。”素琴飛尊搖頭“確實沒有暗器痕跡,應該是被投毒的。”
一聽安史叛亂,李秉更加好奇,這人難道跟融教也有關系?
思忖間,他不禁想看看這人的面容,輕輕掀起樊夕象臉上白布的一角,不禁叫出聲來“是他!”
褒教宮主看著李秉“世子殿下認識樊夕象?”
“見過一面。”
李秉出口便知失言,自己本來就是來查樊夕象的,提前暴露,豈非漏了馬腳。
他腦海轉的飛快,又立刻補充到“這人好像是那天在百年橋的祭禮上的弟子之一。”
“原來殿下還看過祭禮。”陽平飛尊回應“不錯,他是褒教三紋弟子中頂尖的幾個,當日正在橋上。夕象雖然入教時間不長,但是功夫進展很快,人辦事也妥帖周到。五年時間,就從外門弟子升到了三紋弟子,是他們這一輩中,升的最快的了。”
“原來是這樣。”李秉心忖五年?那不是和玉蕊莊建立的時間差不多。
“這個樊夕象是梁州本地人嗎?”
“不是,五年前,秦州旱災,他是過路的災民之一,有些功夫底子,幫著外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