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端木靖將寶瓶托在頭頂,雷電不斷的轟擊,封印一道接一道的剝離,無數殘文斷字漂浮在寶瓶周圍。深藍色的瓶身先變為淺紅,隨著封印的脫落,逐漸變成光亮的赤紅。
日麥一棍轟在蝕英業鬼的腦袋上,心道總算又解決一個。
正要馳援李秉,卻見原本已經坍縮的惡鬼臉,居然從蝕英業鬼的胸口正中重新長出。
蝕英鬼的雙臂重新揮舞起雙鉞,攔在日麥身前,鬼臉上發出咯咯咯咯的詭異笑聲。
日麥再次出滾,忽然背后的長安方向,一聲巨嚎,渾厚的獸吼聲中,夾雜著一絲尖銳的龍吟。
“吼~!”
尖銳的龍吟如此劇烈,激戰的三百僧都不禁回望長安。
“不好!”西明寺凈善住持自然知道是何事發生,不過他已經無暇顧及,一記長拳打退逼來的厲鬼,望向自己的師叔清延法師。
可清延也自顧不暇,哪里還管得了西明寺的事情。
鑾戰正酣的日麥也退開半步,一直舒展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面色難看,即便剛才端木靖招出四只業鬼時,他也沒有如此凝重。
但大戰在即,哪得空閑,他一棍掃開扼云劍魂,回身捅在蝕英鬼胸口,再次將他的鬼臉洞穿。
可這鬼臉剛剛破碎,蝕英鬼的肚皮上,又長出個新臉來。他手中的雙鉞一刻不停,險些傷到日麥。
繞又繞不過,打也打不死,縱然日麥功夫奇高,對這打不死的東西也毫無辦法。
“乾坤無定,束!”
一只半丈大的銅環飛來,巧妙的將雙鉞同時套在其中,順著武器滑落至蝕英鬼手腕,陡然變小,將他兩手縛住,動彈不得。
蝕英鬼剛要抽身,一個胖和尚,抓準時機,飛落在蝕英業鬼后腰,手中的“呆頭棒槌”高高揚起,猛然落下,將兩丈高的蝕英鬼打到在地。
冤魂厲鬼的數量減少,第二波馳援的人,也已經趕到——顯誠和不香便在其中。
三只業鬼逐漸被托住。李秉眼看端木靖手中的寶瓶上的咒文變得稀疏,只剩寥寥數道。
對月行樽!
他手中的韜劍散發出更激烈的黑色氣焰,猶如扼云劍魂的劍芒,但凌厲程度似乎還稚嫩,威力不及其十分之一。與劍術高手對決,李秉也有進益。
日麥手中的青銅長棍也綻放出碧綠的光芒。
兩人一左一右夾擊,端木靖避無可避。只需要一刻,就能將他斬成三節。
“轟!!”
兩人剛剛靠近,最后一道驚雷落在寶瓶上,瓶身爆裂,一股剛猛無比的氣爆將周圍的所有人全!部!炸!飛!
剛才端木靖所在的位置,草木焚盡,地磚炸成粉塵,十丈之內,皆化為焦土。
日麥、李秉、顯誠、不香,持鏟僧等幾人,距離端木靖最近,被巨大的沖擊波轟落在二十丈開外。
李秉全身骨頭都被炸的劇痛,即便只想撐起身,也做不到。再看遠處的端木靖和郭少爺,全身衣服都被炸成布條,倒地不起。剛才正中的幾人,只有日麥勉強站起身。
這么小小的一個瓶子,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藍色的玉鏡寶瓶碎裂,一團暗紅的火焰從中飛出,翻騰著上升,越滾越大,紅色逐漸變淺,但便的更亮,連天空的雷云都燒成鮮紅。
原本因為陰氣郁結而還冷的門庭,溫度陡然上升,三百僧人,猶如坐在冬日炭盆邊。
等李秉站起身的時候,這團赤紅的氣焰已經比業鬼還大,依舊不停止,下一瞬,已經十丈高,逐漸凝結成一個人形——形似青面業鬼,但更巨大,更魁梧,赤紅的身軀,虬狀肌肉,爆裂的血管,背后燃燒著一團殷紅的火焰。
“這……這是?”西明寺的清延法師早已忘卻自己寺廟的危機,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