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立刻出去,打算早朝開始后再出去。
暗道里有些陰冷,我坐在地下,裹緊身上的披風,希望上面殘留的溫度能給我一些溫暖。心里默默計算著時間,參照以往早朝開始的時間往后延一炷香,我打開了暗道的門,走了出去,不想還是碰到了那個不該出現在這的人。
沒有明黃的龍袍,沒有皇帝的頭冠,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衣裳,布料上乘,但上面沒有龍紋,也沒有任何身份的象征,唯獨繡了一株雙生花,有些不合時宜,但穿在他身上卻不顯突兀。
我沒有說話,就這樣看著他,他也沒有說話,直視著我,我猜他也一定在打量我。
昨日從暗道回來我就跟紫荊生氣,在明月閣呆了一天,身上的衣服沒有換,被鄭公公煩的不行,就去紫竹院和暗冥打了一架,之后出了宮。
所以我身上依舊是那日去御書房時的冰藍色衣裳,上面繡著鳳凰,外面披著墨辰逸留下的披風,頭發簡單的捆了一下,別了一根紅娘做的冰晶發簪。
就這樣與他對視了一會,誰也沒有動,后來他先開口說道“無憂回來啦。”
就像是普通人家的父親問候歸家的女兒一樣,沒有生氣,沒有責怪,還藏著一點不舍和擔憂。
我平靜了下心情回道“嗯,父皇今日怎么沒去早朝。”
就算為了逮我,也不用親自上陣吧,身為一個勤于政事的皇上,這些年除了年假,早朝幾乎沒有休過假,風雨無阻,帶病上朝。
不可否認他是一個好皇帝,讓琉璃國的百姓生活富足安康。但他不是一個好夫君,也不是一個好父親。不然母后不會這么早離世,琉璃不會在紫竹院等來我。
這是迄今為止我對他的評價,但后來我才知道自己錯了,錯的離譜,等我想彌補的時候,已經沒有機會了,留下了畢生的遺憾和愧疚。
他沒有立即回我的話,而是走到桌前坐下,那張桌子靠窗戶,長方形,只能坐下兩個人。
那是我跟琉璃做交易時的地方,也是這紫竹院存在很久的物品,想必他的母后也曾經在那坐著,看窗外筆直瘦弱的紫竹在風中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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