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沈澤軒,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我知道自己的想法,這世間遇到一場兩情相悅不易,遇到了想守住它太難,與其這樣,不如守好自己的心。雪注定是一個漂泊的人,不會愛,也不該去觸碰愛。
我看向窗外兩顆遙相呼應的樹,纏在一起的枝葉被風吹開,搖晃著,掙扎著。
“父皇也曾說過只愛母后一人,這后宮還是有了三宮六院;先皇也說過愛一人,后來那一人在比冷宮還冷的地方香消玉殞。這世間最不可信的就是愛一人的承諾了。”
我在告訴沈大人,我不信沈澤軒此言,也希望他盡早斷了念頭。
“老夫也說過只愛我夫人一人,從闖皇宮帶出她,到寧可不要爵位與她廝守田野,直至如今攜手走過五十年,老夫這一生只這一個女子在身邊在心頭。”
他試圖以自己的例子來說服我,可是這世間像他與沈老夫人這一對這樣圓滿的又有多少呢?
看到的不同,年齡不同,經歷不同,注定我們在這個問題上存在分歧。
現在我說服不了他,他也說服不了我,那就先放放吧。
我轉過頭來,說道“無憂要走的路還有很長,昨日也與父皇說了,三年之內不嫁不娶,父皇應了。”
他眼睛中流出深邃的光,說道“老夫能否問問公主,為何會有三年之約?”
不愧是三朝老臣,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平白無故的情況下我是不會跟父皇說三年之內不嫁不娶,父皇也不會答應。但我與墨辰逸的事還不到告訴他的時候。
“三年,變數太多,沈大人考慮一下多方面因素,例如子嗣。”我說道“無憂覺得你還是勸勸沈公子為好,不然無憂也會感覺愧對我琉璃國棟梁。”
“人活一世,子嗣固然重要,但不該越過自己去,澤軒雖然是微臣的嫡長孫,三脈單傳,但他開心比給老夫添個重孫子重要。”
這番話放到朝堂上去,估計他要被群體抨擊了,這個世界注重子嗣著實厲害,即使在我們那里很多人也不敢說出這樣的話,家里有眾多子嗣意味著家族壯大,沈大人的思想實在是超前很多。
我好像突然間明白父皇為什么這么信任他了。不僅僅因為他是三朝老臣,更因為這個人足夠通透,滿朝文武都在催父皇子嗣時,沈大人獨樹一幟,再者他看重的是自己此生的充實快意,也不會對那個位置起歹心。
我列了下嘴角,眨了眨眼睛說道“大人說的沒錯,開心最重要,無憂受教了。”
這番話看似是在認同他,實則是在告訴他,你說你孫子的開心最重要,本公主也認為本公主的開心最重要,那以后要是二者沖突了,我當然是先考慮自己了。
我相信他能聽明白我的意思,跟聰明人說話很累也很輕松。
果然他哈哈大笑了幾聲說道“無憂很聰明。好,好,你以自己的快意為行為準則就是了,只要不危害到這世間百姓,隨你,隨你。”
危害這世間百姓嗎?我不會刻意發起戰爭,但也絕不允許別人動琉璃國一寸土地。
這個時候的我很堅定自己的想法,但幾年之后,這些被我自己一一推翻,開心比子嗣重要,但有一些事比開心重要。
“兒孫自有兒孫福,沈大人寬心就是。”我微笑著說道,既然他已經說讓我以自己的開心為先了,禮尚往來,我也是要安撫一下他的。
他點點頭說道“微臣也老了,也不知道能再活幾年,剩下的還是要靠澤軒自己,只希望以后若是澤軒犯了什么錯,公主能看在老臣的份上寬恕一二。”他誠心的說道。
他的姿態不是倚老賣老的大臣,而是一個為自己孫子求個人情的長輩。
想想琉璃既然在入紫竹院前單獨去見了他,想必對他也是信任的,看在他曾經站在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