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于本地治安,平度衙門上下早已經絕望。就看看他們周邊的那兩個地方:一個是萊州,礦老板遍地;另一個就是招遠,這就不用多介紹了吧?現(xiàn)代都相當有名,全特么的是群淘金的亡命之徒。
在另一個時空,明末時期的礦監(jiān),他們在官宦人家、富商遍布的江南,還有將門軍漢聚集的遼東,都能威風八面、橫行無忌,可就是對招遠毫無辦法。最后只能捏著鼻子認了,上報朝廷“金銀匱絕”,自己吃一份孝敬就算了。
淘金客的狂野遠超一般人想象,而且相當排外。就簡單介紹幾段歷史,澳大利亞大金礦發(fā)現(xiàn)后,那些有財有勢的大礦產公司購買下了開采權。然后進去的人全部被殺絕,進去多少,就殺掉多少。到最后,只能放棄治療。
而舊金山淘金就更狠。許多人也許不知道,其實整座舊金山都是一個人的農場?可后來呢?那些淘金客哪里管的了那么多?自由的圈地淘金,自由的地產交易,把別人的地皮隨便買賣。當那個人尋求法庭判決后,那些淘金客當晚就沖入他的家,把他三個兒子全部殺絕。嚇得那個恰巧沒在家的農場主和判決的法官連夜逃走。連美國政府后來也默認事實。所以說,吹噓什么西方的法制精神?有些時候,這其實就是一個屁!
為了金礦,甚至動用國家機器都會大傷筋骨。想像一下,當年日不落帝國的那兩次布爾戰(zhàn)爭吧,大英帝國可以哭暈在廁所里。
但不幸中的大幸,從個體來說,淘金客確實比井家莊這里都野,但根本沒有組織性,都忙著自己小團伙淘金呢,不講團結,內耗也狠,整體實力就比動不動有幾百、上千礦工的井家莊礦老板差了許多。而且比較內斂,不怎么到外面浪。因此名氣上就小了許多。
然而再不怎么出去浪,總有那么幾個閑不住的。因此平度就夾在了萊州和招遠之間,日子過的是苦不堪言。
不過久病成良醫(yī),被禍害多了,平度衙門里也就有了很熟練的應對辦法,那就是欺上瞞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果上報朝廷,不僅官員會受到審責,處理的結果也無非是派兵圍剿。而這樣的“匪患”,那些衙役肯定不肯去送死的,動用戰(zhàn)兵或者客軍也絕無可能,只能動用本地的衛(wèi)所??赡切┬l(wèi)所的戰(zhàn)斗力,平度衙門里還不知道嗎?能打個鬼啊?大概偷雞摸狗還行。
而且都是本鄉(xiāng)本土,那些匪盜都消息靈通,早就跑得沒了影。最后的結果,肯定就是把平度鄉(xiāng)間再禍害一遍,官府不僅要幫忙擦屁股,可能還會再次受到朝廷審責。丟官免職還真不是不可能。
于是一般情況下,平度官府就比較喜歡用江湖手段解決。相互賣個面子,只要不過分,那就眼開眼閉。
然而當李書吏問林豪后,林豪卻心中猶豫,一來江湖事江湖了,江湖人惹官氣的名聲總是很難聽。二來就是這件事他是虧心,是林豪主動黑吃黑。哦,不對,火柴并不是什么黑貨,那可是正經商品。而且勇勝是按照江湖規(guī)矩打過招呼的。從道義上說,林豪根本就沒有絲毫道理。
而看到林豪在猶豫,丘捕頭就不耐煩了:“豪爺,其實我們知道是井家莊的白二干的。真是笑話,孫家村幾百號人,對付幾十個,居然被殺了個人頭滾滾?而你和孫家村想聯(lián)手吞下這筆貨。偷雞不成蝕把米!現(xiàn)在把事鬧大了,你該給個交代吧?”
見衙門里已經了解了真相,林豪反而光棍起來:“給啥交代?難道讓井家莊欺負到咱們平度人的頭上?”
“別特么的廢話?!鼻鸩额^罵道,“事兒一碼歸一碼。這案子會報個‘馬匪猖獗,越境肆虐’。不過需要上下打點,不會少于一千五百兩。就問你,你準備啥時候給?”
由于明朝建立后,為了解決中原王朝缺戰(zhàn)馬的問題,就實行了“官牧改民牧”的馬政政策。而實行了這個政策后,貫穿明朝二百多年,戰(zhàn)馬確實是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