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直道,是大周王朝太祖皇帝統一中原之后就開始著手修建的官道,全部由三尺厚的青石板鋪就,寬闊無比,最窄的路段也可供六駕馬車并駕齊驅,綿延萬里,縱橫交錯,用以接壤六大州。
臨近晌午,青玄道上車聲轔轔馬蹄陣陣,一身錦緞華服的李寒衣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之上一臉憂愁,他是紅蓮劍宗資歷頗深的二代弟子,雖說相貌普通,但勝在天資卓越身手不凡,三十歲的時便跨入神武境的門檻,若是置身江湖,必然是那些幫會大佬們搶著收入門中的香餑餑,可在紅蓮劍宗這樣的名門大派之中,就顯得不算太過出眾。好不容易前段時間境界提升后被提拔為小長老,可還未過足當長老的癮,今天一早就接到了一個特殊的任務護送少主去昆侖山尋藥。
天璽城大風山位于太青州武陵郡,離著東玄州昆侖山相隔兩千八百里,明顯是個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還好,這一趟出行,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內院清風閣大長老韓刁逸隨行,這讓李寒衣的心里放心了許多。
李寒衣看了眼身旁年過五旬頭發灰白的韓刁逸,小聲道“韓長老,聽說東玄洲那邊四季冰雪不斷,是真的嗎?”
韓刁逸騎著一匹通體黝黑的追風千里駒,身負一柄大劍,面對李寒衣的發問,他蒼老的臉龐面無表情,只是輕描淡寫地點了點頭。
李寒衣埋怨道“怎么就給我派了這么個苦差事,兩州之間相隔五郡三十八城,這都大半天了,才走了五十里不到,照這樣的速度,何時才能到達東玄?”
韓刁逸冷聲道“李長老,你若是不想去,現在回去還來得及,跟宗主說一聲,讓他換個人來。”
李寒衣一聽這話,趕緊賠笑道“韓大長老言重啦,抱怨歸抱怨,但讓我回去那自然不可能,我就是有些擔心。”
“哦?擔心什么?”
李寒衣看了眼身后馬車,那個趕車的老馬夫對他咧嘴一笑,一口因長期抽旱煙而發黃的牙齒格外顯眼,李寒衣皺了皺眉頭沒作理會,小聲對韓刁逸道“太青到東玄那么遠,少主身體又弱,我擔心萬一在路上有個什么閃失,咱倆可不就要倒大霉了?”
韓刁逸嘴角不露痕跡地微微上揚,說道“我們只要負責他的人身安全就行,至于他的病,不是你我能夠左右的,你無需擔心。”
李寒衣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精致寬敞的車廂內,一個錦帽貂裘的少年雙手捧著一個木匣,愣愣出神。少年對面坐著一個黑衣白發的少女,少女臉龐白皙,五官小巧精致,一雙秋水般的眼眸隱隱透出一抹藍色。她望著貂裘少年,說道“少爺,你為何要將這劍裝在木匣里呢?”
木臨春道“送人。”
“送給誰呀?”月瑤十分好奇。
“呵,你馬上就能看到他了。”木臨春說罷閉上眼睛,再不多言。
又行了十多里路,一行五人來到一個小鎮,韓刁逸驅馬走近車廂,說道“少主,前面有個鎮子,我們就在鎮上吃了午飯再走吧?”
“此去昆侖,千里迢迢,這些事情全聽韓長老安排即可,以后就不用事無巨細都跟我說啦。”車廂里,木臨春語氣很是恭敬。
韓刁逸應了一聲,領著幾人來到一間頗上檔次的酒樓前停下。白發少女月瑤扶著身穿貂裘的木臨春走進酒樓,所過之處,引得人人側目。
幾人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但那個趕車的老馬夫卻沒有落座,他看起來比韓刁逸的年紀還要大,衣衫陳舊,發髻上插著一根樹枝,褲腰帶上左邊掛著一個酒葫蘆,右邊插著一個長約兩尺的旱煙管,與李寒衣等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韓刁逸平淡道“老云頭你去馬車那邊照看著,回頭會給你留一些飯菜的。”
被稱作老云頭的老馬夫,是紅蓮劍宗里負責養馬的老頭,因為整日住在馬廄里,再加上這老頭喜歡喝酒抽旱煙,所以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