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每一次出劍,都能剛好阻斷幾人的攻勢,只讓四名黑袍人覺得有點(diǎn)像是床下舉斧頭,有力使不出,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就在這時(shí),讓所有人更加匪夷所思的一幕發(fā)生了。
那個好似在做困獸之斗的少年郎,身形陡然高高躍起,雙腿勾住房梁,隨即擲出了手中的赤紅大劍,紅光一閃,好似一道紅色閃電,猛然劈向了大廳東南角一名黑袍人的頭頂,那黑袍人此時(shí)正將手中長刀高高舉起,朝著一個家丁當(dāng)頭劈下,他這一刀下去,那名家丁則必死無疑。
陷入絕境的家丁,正是王三石,一個空有氣力武功卻稀松平常的憨厚男子,眼見黑衣人的刀口在自己眼中放大,王三石根本來不及躲閃,原以為必死無疑的他,卻突然發(fā)現(xiàn),那名一刀砍向自己的黑袍人被一抹紅光攔腰斬?cái)唷?
被腰斬之后的黑袍人下半身還往前踏出了一步,上半身則向一側(cè)歪去,落地之后卻尚未斃命,眼中滿是惶恐地,他低頭看著自己只剩下一半的身軀,然后發(fā)出一陣凄厲而短促的慘叫,在地上翻滾一圈之后,方才斃命。
從未見過如此景象的王三石臉色煞白、呆若木雞,而那柄救了自己一命的紅色飛劍,又迅速飛回了身在房梁上的紫衣少年手中。
“王大哥,小心些!”
少年握劍在手,對著王三石喊了一句,陡然急掠而下,身形如江河之中的一尾游魚,無拘無束,肆意游曳,長劍或刺或挑,每出一劍,都如蜻蜓點(diǎn)水,淺嘗輒止,輕快無比,竟將那幾名黑袍人逼迫的手足無措。
王三石有些難以置信,那個近兩日來一直與他談?wù)撝u毛蒜皮的瑣碎小事,聽自己胡吹大氣的外鄉(xiāng)少年秦軒,在以一敵四的情況下,還能尋出間隙救下自己,王三石心中的詫異,可想而知。
秦軒自是無暇顧及王三石心中的震驚,看似大展神威的同時(shí),卻是將自己置于了命懸一線的危險(xiǎn)境地。他不知這一群黑衣人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對客棧里的人下殺手又是為了什么,但他在對敵的同時(shí),一直保持著一份縱觀全局的理智。
自顧不暇之時(shí),別人的死活可以不管,但王三石的死活,秦軒卻不能不管,雖然只相處了兩日,但那個憨厚敦實(shí)的老大哥,確實(shí)對他尤為照顧。
秦軒就是這樣,只要別人真心待他,他就能更加真心的去對待別人,所以不管是內(nèi)心冷漠如木臨春,還是外表孤傲如西門飛龍,都在心里把秦軒當(dāng)成生死至交。
客棧之外,兩名高坐馬背的黑袍人,始終在默默地看著客棧內(nèi)的動靜。一個帷帽之下隱隱露出一縷白發(fā)的黑袍人忽然低聲問“那個人,就是他?”
另一名黑袍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黑色袖袍下的右手手指微動,兩枚用金線拴住的金色銅錢,在他的五指間翻轉(zhuǎn)游走,隱藏于面具后的那雙眼睛微微瞇起,盯著在客棧大廳中穿梭游曳的少年,“沒錯,就是他,呵,武功進(jìn)步了不少,以飛劍殺人,難不成是已入化神境?可又不怎么像啊……”說完,他側(cè)了側(cè)腦袋,似乎想再說些什么,不過到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
白發(fā)黑袍人也沒有再說話,依舊靜靜地看著。
客棧之中,依舊殺聲四起,胡廣南手握雙刀與兩名黑袍人斗得旗鼓相當(dāng),這倒不是胡廣南武功不濟(jì),而是他所應(yīng)對的兩人,武功顯然要比其他的黑袍人高出太多,修為皆不在胡廣南之下,而且武功路數(shù)極為罕見刁鉆。客棧大廳雖然足夠?qū)挸ǎ蓪鷱V南來說,仍是太過狹窄,他所修習(xí)的刀法,屬于大開大合的剛猛路子,在這種情況下對敵,著實(shí)有些憋屈。
眼看己方陣營死傷過半,胡廣南再也無所顧忌,當(dāng)下大喝道“全都退開!”
喝聲如雷,仿佛要刺透耳膜,胡雪初、葉修等人下意識連連倒退,他們知道,師父這是要動用本門秘術(shù)了。
眾人只感覺陣陣罡風(fēng)從四面八方涌入客棧,猶如海水倒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