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停藥,只怕肝與心真的要出問題!”
當著秦康的面,王濟懸本不好發(fā)作,如今柏世鈞送上門來,他馬上面色一凜,陰聲道,“可我上一副藥,娘娘吃后感覺就很好。若不是某些人忽然主張停藥,娘娘這會兒怕是已經(jīng)大好了。這等為博圣名,連醫(yī)德也不要了的醫(yī)官敗類,如今不僅敢在這里侈談‘大醫(yī)精誠’,還要往本官身上潑臟水,也算是我大周奇事了罷。”
柏世鈞才要還擊,就聽見秦康一聲嚴厲的“都住口,議事不是相互攻訐,收起你們做官的一套!”
袁振便在這時放下了茶盞,那瓷杯與木桌之間的撞擊只是清脆的一響,卻如同公堂上的驚堂木狠拍在所有人心上。
袁振緩緩站了起來,卻望著殿門外,似自言自語地道,“灑家如今算是聽明白了。”
醫(yī)官們的心都提了起來,袁振的目光這才回轉(zhuǎn),像一條長鞭朝著太醫(yī)們狠狠打去,“原來這就是庸醫(yī)殺人啊!”
秦康抬頭望了袁振一眼,慢悠悠地說,“袁公公,你既說了你不懂醫(yī)術(shù),就請不要在太醫(yī)院醫(yī)官議事的時候插言。”
袁振一股火氣從喉中直竄了上來,可他怒極反笑,衣袖里的指甲摳進了肉,眼睛死盯著秦康,“好啊,奴婢也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倚仗自己在太醫(yī)院里待得久,就目無君父沸反盈天。娘娘如今病在旦夕,你們卻在這里相互扯皮。一個個食君之祿……就這樣為圣上分憂?”
“這不是扯皮,這里也沒有庸醫(yī),”秦康的聲音依然低緩,“要是袁公公自己有想法,你來,筆給你,方子你來寫。”
袁振一向自恃鋒利,可遇上秦康這樣揣著明白裝糊涂的老狐貍,答得油光水滑、水沷不進,竟毫不懼怕他的威脅。
“柏世鈞。”袁振也不糾纏,迅速掉轉(zhuǎn)槍口,“灑家現(xiàn)在問你,娘娘到底有病無病?”
“娘娘確實病了,”柏世鈞老老實實地回答,“但——”
“聽聽!”袁振高聲冷笑,“有病,卻停了娘娘的藥,這不是你秦康教出來的庸醫(yī)?派這樣的人到娘娘身邊鈍刀殺人,你太醫(yī)院到底是什么居心?你秦康,到底什么居心!你最好明白答話!”
秦康閉上了眼睛,沒有回答,柏世鈞和其他人也不敢再說話了。
中和殿外就在這時傳來了細密的腳步聲,遠遠聽著,是一人遠走在前,數(shù)十人緊跟在后頭。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轉(zhuǎn)向了大殿門口,一時間萬籟俱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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