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么?
柏奕撲哧一聲笑起來,“所以你到底信不信算命啊?”
“信啊。”柏靈輕聲答道,“不過不信他的,信我自己。”
“怎么說?”柏奕一邊發問,一邊在柏靈的手心寫下了一組詞匯——
阿拓。
水銀。
毒理實驗。
手術刀。
栽贓行刺。
柏奕頓了頓,最后在柏靈的手心,又補充了兩個字蔣三。
最后兩個詞寫出來的時候,柏靈只覺得渾身都掉進了冰窟之中。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真正明白柏奕是處于何種險境之中,望著眼前兄長云淡風輕的樣子,柏靈只覺得心間一口熱血上涌。
柏奕寫完了這些,輕輕將柏靈的手揉成一個拳頭,握緊了。
“什么叫信你自己?”柏奕問道。
“就是說……”柏靈目光垂落,聲音略略變得有些干澀起來,“如果算命先生看了手相,說我這個這個、那個那個做不成,但我聽完了心里還是想去試試,那就說明我是真的想要了……那就,加把勁去做吧。”
“這不是巧了嗎,”柏奕輕聲道,“我理解的算命也是這樣的。”
柏靈再一次抬頭去看柏奕的眼睛。
柏奕也望著她。
兩人之間一時只有風聲,但目光中已有萬語千言。
……
太陽快要升到頭頂的時候,柏奕親自送柏靈出了太醫院的東門,而身后也依然跟著那兩個錦衣衛。
在被迫聽了一上午兩兄妹之間毫無意義的大型玄學分析之后,兩人的神情看起來都有些疲倦。
一直負責記錄言行的那人索性將自己的小冊子和筆都收了起來,其不耐煩可見一斑。
東門的門房前,柏靈再次站定,該說的都已經說完,已經到了該分別的時候了。
但她還有些舍不得走。
“晚上參加那個什么游園會,你自己多小心啊,”柏奕輕聲道,“你現在是聲名鵲起了,多留心留心一點自己的言行舉止總沒錯的。”
柏靈嘆了一聲,忽然毫無征兆地抱住了柏奕的腰。
來往的過路人不由得都往這對兄妹這里投來目光。
“哎,哎,撒手,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撒嬌了……這里很多人啊。”
柏奕放低了聲音,像是大庭廣眾之下做了什么害羞的事情一樣微微漲紅了臉,但也只是輕輕拍了幾下柏靈的后背,沒有把她推開。
然而柏靈就是不撒手。
不過這也沒什么——一個十一歲的女童被調進宮,不得不與自己的家人分離,如今見面之后舍不得走,也是人之常情。
柏靈聽見柏奕胸腔里的心跳聲,她閉著眼睛,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問道。
“我能做些什么?”
柏奕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用同樣低微的聲音答道,“其實我也不知道……”
他抬頭看了看外面日頭正盛的天,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去找寧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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