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幾乎沒怎么講話。一直在發呆出神的柏奕直到此刻終于微微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柏靈似乎一直望著自己,那目光里混雜著擔心和疑惑。
四目相對,柏靈先低下頭,她抓住父親和哥哥的手,輕聲道,“之后我可能不能再像這幾天一樣,那么頻繁地來看你們,但我會想辦法給你們帶消息,我在宮里一切都好,你們也要保重。”
柏奕心里有許多話,然而此時他竟不知該從何說起。
顰眉沉默了片刻,他的手交疊上來,也緊緊按在柏靈的手背上,“……保重。”
此時已臨近黃昏,西沉的日頭將所有人的影子拉得老長。橘紅的暮色中,柏靈站在原地,目送父親和哥哥的背影慢慢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他們的身影,她才回轉過身,獨自一人向著承乾宮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柏靈遇到了不少宮人,有些與她擦肩而過,有些望見她時也會止住腳步,站去道路兩側,低頭喚一聲“柏司藥”。
柏靈沒有回答,但表情淡然地向這些人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了——柏靈記得,當鄭淑走在宮中被打招呼的時候,她就是這么做的。
這種動作學起來并不難,只是當柏靈自己也這么做的時候,內心的感覺卻很陌生。好像在這高墻之內,耳濡目染之間,她也越來越懂得如何以一個司藥的面目去面對旁人。
不久之后,她回到了承乾宮。柏靈進屋看了看,發現屈氏不在,寶鴛和鄭淑也不在,她沒有多問,只一個人往東偏殿走去。
將要推門而入時,一個宮女忽然在身后喊了她一聲,“奴婢見過柏司藥。”
柏靈轉過頭,見是一個手里拿著苕帚的陌生臉孔,她穿著粗使宮人的粗布衣袍,恭恭敬敬地在院子里對自己行禮。
“怎么了?”柏靈問道。
“貴妃娘娘還有其他人都去咸福宮探望小皇子了,”那宮女輕聲道,“奴婢看柏司藥一進門就到處找人,就想著還是主動來和您說說。”
“是嗎,去看小皇子了啊。”柏靈低聲重復道,她笑了笑,“誰的主意?”
“是娘娘自己要去的,下午的時候娘娘好像在外頭暈過去了,是寧嬪娘娘帶著回來的。”那宮女輕聲答道,“娘娘在屋里歇了半個時辰,就動身和寧嬪娘娘一道去咸福宮了。”
“知道了。”柏靈正想轉身,卻又像想起來什么似的,回頭看向那宮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青蓮。”那宮人低下頭,微微地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