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秀宮里,美人深夜不眠,臉上帶著幾分笑意,“柏靈要去東林寺?”
“是。”
“那個人還說什么了?“
“她還問,娘娘是不是前日露了什么破綻,讓柏靈逮著了。”金枝眉毛一挑,“我罵了她一句,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娘娘說了什么也是她能問的?”
林婕妤聽得一樂,肩膀微微聳動,搖頭道,“柏靈要去東林寺,便去東林寺好了,無非是前個過來知道了我每月要上山進香,所以也要跟去看一眼,有什么可怕的?”
“對了,”金枝忽然又道,“她還說,前天夜里柏靈一夜未歸……說是在御花園祈香,可究竟是去干了什么實在可疑。現在還在查,等查到了會再派人來知會咱們一聲。”
林婕妤兩指輕輕扶著側額,口中輕輕吐出一句,“一夜未歸啊……”
“是,鄭淑和寶鴛也一夜沒問,應該是事前就知道她的行蹤的。”說到這里,金枝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跪著往林婕妤的方向挪了挪,“說起這個,今天奴婢聽到了一個消息……”
林婕妤微微抬眸,看向金枝。
“先前就有人和奴婢說,有人老在御花園看見一個侍衛模樣的人,一直在柏靈祈香的地方徘徊。”金枝用極輕的聲音說道,“且不止一次了,就在御花園的假山后頭。”
“是嗎。”林婕妤口吻淡淡的,似乎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娘娘,千真萬確,”金枝道,“今天奴婢也是聽那人說,見安湖賞花會之前,他親眼看到那個侍衛和柏靈在御花園的假山后頭說話,兩人聊了很久,看起來是老相識了。”
林婕妤的目光這才飄了過來,“……還有這種事,誰看見的?”
“就是賈遇春賈公公身邊的那個小太監白古,前些日子還和娘娘在撫辰殿請了安的那個。”金枝提醒道。
“哦,他呀。”林婕妤垂眸想了想,“這人進宮時間不長,說的話未必可信。”
金枝連忙附和道,“奴婢原本也是這么覺得的,可他說的細節太真了,奴婢覺著必須和娘娘講一講。”
林婕妤抬手,輕輕撥了撥指甲,“他還說什么了?”
“他原本和奴婢說有侍衛去御花園蹲守的時候,奴婢就問他,‘你才進宮多久,認識幾個人?怎么就知道那是侍衛了?’,結果他和奴婢說,那人配著繡春刀,腰系鸞春帶,可身上穿的卻不是飛魚服,而是深紅色的圓領袍——那正是宮中御前近侍的穿戴。”
林婕妤的目光真正地落在了金枝身上,“……還有呢?”
“事關內廷聲譽,奴婢也不敢因為他的一兩句話就信了他。他第一次和奴婢說這些的時候,奴婢也沒有放在心上,所以也沒有和娘娘提。”金枝忙不迭地補充道,“可今日他跑來和奴婢說,這一次他不僅確定那人是御前侍衛,而且能確定此人乃是禁衛軍的左先鋒營的一員。”
林婕妤的手指停了下來,“認出那個侍衛是誰了?”
“那倒沒有。”金枝搖了搖頭,“不過賞花會之前,圣上曾有一次徹夜誦經,不知娘娘還記得嗎?”
“記得。”林婕妤輕聲道,“皇上還專門宣了恭親王和世子一起進宮徹夜守經呢。”
“是了,正是那一次!”金枝連忙道,“那次皇上還抽調了禁衛軍左先鋒營的一批精銳來守夜,每個侍衛都褪了軍服,換上了繡著道君真言的道袍。今天白古和奴婢說,要不是因為這個細節,他還真縮不下這個范圍——因為就在皇上誦經的第二天早上,他又親眼看見那個侍衛穿著道袍在御花園一帶出現,和柏靈講了很久的話……所以才斷定,那人必定是左衛營的侍衛無疑。”
“……左衛營的侍衛,”林婕妤低低地重復了一句,嘴角略略翹起,“這姑娘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