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在這里東拉西扯——!“
林婕妤垂眸笑了笑,她臉上淚痕還沒有褪,看起來楚楚可憐。
“姐姐都不問柏靈,就斷定我是在東拉西扯嗎?”
寧嬪的動作僵在那里,然后慢慢地轉(zhuǎn)向仍舊站在偏殿中央的柏靈,“柏靈,可有此事?”
柏靈沒有回答。
柏靈略略顰眉,一時間不大明白林婕妤這是什么操作。
林婕妤能直接說出“御花園”和“東林寺”,可見手里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有了人證——可那是什么侍衛(wèi)?那明明是恭親王世子。
且不提那位明公本身是不是恭親王那邊的人,只要他想倒宋,就不大可能與恭親王為敵——滿朝文武如今能與宋黨爭鋒的也就只有孫閣老一派,而孫閣老們背后站著的人,就是恭親王。
建熙帝對恭親王這個兒子是沒什么好感的,但對世子卻寵上了天,這么一個重要的政治籌碼,恭親王那頭的人絕不會允許他身上出現(xiàn)任何污點。
而林婕妤——一直給明公辦事的林婕妤,在這個時候把恭親王世子牽扯進來,她是嫌自己死得還不夠快嗎?
眼下無非兩種可能。
要么林婕妤是信了方才自己那句“你的明公要你死”,所以現(xiàn)在干脆拼個魚死網(wǎng)破——但林婕妤又不像是能被輕易煽動的那種人。
要么,這又是一個一直引而不發(fā)的陷阱……一切又是出自那位所謂明公的幕后操縱。
但如前所述,柏靈一時間實在想不通,這個時候拖世子下水有什么好處。
她一言不發(fā)地站在那里,忽然覺得自己腦子可能有點不夠用。
屈氏原本不以為意,但在柏靈這一段耐人尋味的沉默過后,也不由得心中一沉。
寧嬪怔了一會兒,旋即羞惱地呵斥道,“柏靈,答話!”
“臣沒有什么好回答的。”柏靈情態(tài)依舊坦蕩,臉上沒有半分慌亂,“臣與那位侍衛(wèi)清清白白,沒有行過任何逾矩之事。御花園與東林寺的幾次偶遇,也只是巧合而已。”
“偶遇?”林婕妤笑了笑,“左衛(wèi)營是陛下的貼身近衛(wèi),平日基本除了值勤就是受訓……他能幾次三番偷溜去御花園找你,這也算偶遇嗎?”
一瞬間,柏靈的耳朵動了動。
“左衛(wèi)營?”柏靈故作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她認真看向林婕妤,“娘娘是怎么知道他是左衛(wèi)營的?”
畢竟連柏靈自己都不知道。
見柏靈臉上露出驚疑,林婕妤心中便有了些底氣,她嘴角略略上揚,“皇上上個月玄修,徹夜誦經(jīng)的那日,左衛(wèi)營中被抽調(diào)了一批侍衛(wèi)為皇上守經(jīng)……而第二天一早,守經(jīng)結(jié)束之后,就有人在御花園撞見你與他對談。柏司藥……”林婕妤學著方才寧嬪的口吻,低聲問道,“……可有此事?”
時間地點如此明晰,柏靈又是這樣一副并不解釋的態(tài)度,就連屈氏心中一時都有些動搖。
而為了讓事情變得更加可信,林婕妤將先前金枝曾告訴她的每一處細節(jié),部都事無巨細地說了出來。她先前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件事最后會在這樣一個場合,以這種形式說出口。
她了解建熙帝,對于這些跟在他身邊的人,不論是錦衣衛(wèi)也好,左衛(wèi)營也罷,建熙帝從來嚴苛——私通宮中女官的事情一經(jīng)敗露,柏靈和那個侍衛(wèi)就注定只有共赴黃泉一個下場。
只可惜白古那邊關(guān)于侍衛(wèi)的具體信息遲遲沒有傳來,再加上今夜事發(fā)突然,她不得不將這張底牌提前亮出來。否則她更喜歡等這兩人下次私會的時候去當場撞破——想想看,那時這兩個小年輕會如何地慌亂啊。
越說下去,寧嬪與屈氏的臉色越來越差,但柏靈心中的擔憂卻漸漸消解。
直到林婕妤講完了所有她知道的細節(jié),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