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以后,東碰西碰,不知道給他額外增加了多少的清理工作。
一言以概之,柏奕的今天就四個字——非常不順!
“他們這是把醫院當成什么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一個個官威大得不得了,頂著一個郡主的頭銜就眼高于頂自以為是,還‘拎清自己的身份’,我看要拎清身份的是她們自己!非要拿出來比,那誰是癩蛤蟆誰是天鵝肉還不知道呢!”
柏靈被這個比喻逗得樂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啊……”她輕輕嘆了一聲,“我還以為……”
柏奕的目光掃過來,“你以為什么?”
“沒什么,”柏靈連連搖頭,又恢復了一貫的平靜,“其實申集川副官去你那里還挺好理解的……外科手術之于戰場意味著什么,我們都明白。”
四目相對,柏奕忽然想起昨天夜里,柏靈和自己聊到的話題。
柏奕望著柏靈,“你這幾天,是已經在想這件事了嗎?”
“嗯。”柏靈點了點頭,她的目光清澈冷靜,“荷塘里有一片荷葉,每天長原來的一倍。荷葉在第七天覆蓋了整個荷塘,問什么時候長滿半個荷塘?”
“……第六天夜里。”
“嗯,”柏靈輕聲道,“我覺得,我們現在就在那個決戰的前夜。”
柏奕聽得神情復雜。
大廈將傾,從來不是從無預兆。
覆手之間,遠敵竟已順著流民一道南下,滲入這帝國的心臟,于朝廷鼻息之間潛伏。
等到來日,若是所有危機忽然被一并引爆,又會是怎樣的情景呢?
忽然,柏靈又笑了出來。
“你又笑什么?”柏奕問道。
“總感覺你現在拿的好像是歡喜冤家的劇本。”柏靈小聲答道。
柏奕瞇起眼睛,“……什么劇本?。”
“總之呢,拿走一個女孩子貼身的首飾,這個開局是很危險的。”柏靈笑著拿起小籮筐,撿了幾把青菜,“我去幫你洗菜。”
柏奕皺眉看著柏靈去院子里的身影——雖然今天的柏靈奇奇怪怪,但看起確實又好像恢復了從前的樣子。
也是好事吧。
……
夜間的飯桌上,一家三口又一次坐在一塊兒吃飯。
今晚的菜果然大都是酸酸甜甜的,喜好咸辣的柏世鈞勉強動了幾筷子,然后一直盯著手邊的雙辣醬,拿青紅椒蘸飯吃。
柏靈夾了兩片葉子菜到柏世鈞碗里,“話說,五月初九那天,爹和柏奕晚上有空嗎?”
“初九……那就是四天后了,”柏奕算了算,“怎么了?”
“有個宮里的姐姐要成親了,之前給我送了請帖,日子定在初九,”柏靈輕聲道,“在宮里的時候她挺照顧我的,所以我想到時候去給她捧個場,送份禮。”
“什么時候?”
“說是申時入席,酉時開宴,”柏靈輕聲道,“吃完回來,怎么著也得半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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