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出樹林,步入街巷,兩人的身邊開始漸漸出現(xiàn)居住在附近的平民。
柏奕的步子也慢了下來,他實(shí)在不是力量型選手,這會兒已經(jīng)累得大喘氣。
原本想把宜康放下來,然而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郡主的右腳被打傷了,柏奕嘆了口氣。
那還是背著慢慢走吧。
他調(diào)整了一下宜康在背上的位置。
十三歲的宜康比柏靈稍微重一些,但其實(shí)還是很輕。
“你怎么會一個人跑到這里來的?”柏奕問道。
“……我撿到了一封信。”宜康輕聲答道,“在你家門口。”
柏奕怔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宜康,“你跑我家門口去干什么?”
“我今天帶了錢……”宜康取出一個小錢袋,“……我想把鐲子贖回來。”
柏奕笑了一聲。
他騰出一只手接過宜康的錢袋,然后將懷里的玉鐲還給了她。
玉鐲裝在一個錦盒里,宜康打開盒子——她的鐲子完好無損地裝在里面。
她吸了吸鼻子,重新將那只鐲子戴在了手腕上。
“……今天,謝謝你。”宜康小聲說道。
“不客氣。”柏奕輕聲道,“你剛說你撿了一封信,信里寫了什么?”
背上的宜康輕輕地顫抖了一下。
回想起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某種驚懼又涌上她的心頭。
“反正是一些威脅和恐嚇的話,說如果不跟著什么什么記號去城南的那棟塔樓,那你和柏太醫(yī)下場就會和盈香一樣……”宜康低聲道,“我看到信,知道他們是當(dāng)初綁走了盈香的那批人,我想去報仇,就追過去了。”
“就你一個人?”
“我?guī)Я藙Π。 ?
“有什么用?”柏奕問道,“不是剛拔出來就被他們給卸了嗎?”
“……那是、那是因?yàn)樗麄儽氨桑 币丝刀溉恢逼鹆搜叭绻皇侵辛怂麄兊南葳濉?
“那你也還是一樣打不過。”柏奕直接打斷了宜康的話,“人家八個人,你一個,還是個小姑娘,你以為你真的有勝算?”
“我很厲害的啊,”宜康爭辯道,“我在山上的時候,和比我大很多的師姐們切磋,她們根本就——”
“她們根本就不敢贏你。”柏奕無情指出道。
宜康愣了一下。
她剛想還口,又忽然意識到,柏奕說得其實(shí)很有道理。
師姐們都是以一擋十的高手,如果她真的能那么輕易地贏過師姐,那在剛才,她就不會那么快束手無策了……
真的好沒用啊,自己。
宜康鼻子又是一酸,她用力打起了柏奕的背,“……你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我不要你背了!!”
“……你再打我真的撒手了啊!”柏奕冷聲說道。
宜康看了看四下破舊又陰沉的街道,陡然收住了尾音。
她沉了沉嘴角,把鼻涕和眼淚都擦在了柏奕的衣服上。
“我本來就是偷偷跑出來的,”宜康哽咽著說道,“如果告訴了師姐們,她們肯定又會把我關(guān)起來……”
“你不想想為什么她們要把你關(guān)起來,不把你關(guān)起來,眼睜睜讓你一個人去送死么?”
“那如果今天收到信的是柏靈——”
“柏靈就絕對不會讓自己一個人去冒險。”柏奕認(rèn)真答道,“她有的是辦法解決掉這件事。”
“哼,你怎么知道,”宜康擦著眼淚,“她、她比我還要小兩歲呢——”
“嗯,你們確實(shí)是都挺小的,”柏奕有些無奈地回過頭,“所以你能不能,也乖乖地做一點(diǎn)小孩子該做的事情?”
宜康抽泣了一聲,一時沒有聽懂柏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