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幾分醇厚,咽下以后原本的微苦便化作一種略略有些辛辣的清香。
這種變化,令衡原君臉上少見地浮起幾分帶著愜意的微笑。
“你受過傷,受了傷什么時候最疼,你肯定明白?!焙庠χ?,“挨下第一刀的時候并不是最難忍受的,往往都是愈合的時候才叫人煎熬。而如果傷口沒有長好,對著原處再捅一次,那才痛不欲生……”
“人都是這樣的,越怕什么,就越琢磨什么,一點一點,把自己的恐懼飼養成猛獸。
“所以啊,韓大人。這個故事不需要我們說圓。”衡原君輕聲道,“把線索拋出去,剩下的事情,皇上會自己把它補完的。”
說罷,他將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飲而盡。
“那明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爐火閃耀,衡原君默然凝視著眼前的微光,忽然又想起柏靈來。
“可惜了。”他輕聲嘆道。
“先把柏靈身邊的那個暗衛控制起來。”
衡原君輕聲道,他望向韓沖,“具體怎么做,是正面對抗還是做局捕捉……你自己判斷。有哪里需要幫助,就告訴我。”
……
次日一早,柏家的三人依舊照常醒來。
洗漱、吃飯、例行檢查藥箱、洗碗……然后出門。柏靈和柏奕像往常一樣,走在柏世鈞的兩側。
柏奕還想著昨日突如其來的指婚,柏靈亦比往常要來得沉默。
柏世鈞左看看,右看看,“……你們今天都有心事啊?!?
“是啊。”柏靈答道,她嘆了口氣,輕聲道,“咱們家又有小尾巴了。”
“什么?”柏奕愣了一下。
“今早十四告訴我的,昨天后半夜,咱們家附近多了可能至少五六個盯梢的錦衣衛,其中有兩個,是和十四同級別的暗衛。”
柏世鈞皺起了眉頭,“你們又怎么啦?”
柏靈沒有回答,只是挽著柏世鈞的手臂道,“昨天讓爹把已經改好的文稿都做一遍整理,爹做了嗎?”
“做好了啊,”柏世鈞答道,“不僅是把順序都整理好了,我用繩子把它們按卷打包了起來,這樣之后就不會手癢又去改了——剩下的基本都是文句上的增刪了,再改下去也沒意義?!?
“好啊,”柏靈點了點頭,“爹的書稿放在了哪兒?”
“就在我床板下頭的那個箱子里,我上了把鎖,這樣不容易被耗子啃。”柏世鈞說道,“怎么突然想到要督促我整理書稿呢?”
柏靈笑起來,“還不是因為爹每次一改文,就把定稿和廢稿都丟得到處都是,亂糟糟的叫人煩得很……”
“既然那部分已經整理完了,”柏世鈞笑道,“等明日我就親自把它們送去書肆,看能不能先刊印一部分——”
“不急?!卑仂`笑著道,“書稿爹先收著,等完稿的時候,再一道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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