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批在肩上。
等曾久巖踏進養心殿的時候,陳翊琮已經坐在了他的龍榻后面。
紗帳垂落,曾久巖看不清龍榻上的皇帝,但陳翊琮卻能看清對方的表情。
曾久巖沒有行禮,盧豆在一旁小聲提示了一句,他冷嗤了一聲,俯身叩首。
“起來吧。”陳翊琮輕聲道,“這里只有我們,就不用來這些虛禮了,這么晚了,你”
“我今天就來問皇帝一句話。”曾久巖沒有起身,“問完就走。”
陳翊琮一時不解,就從這僅有的一句話,他很明顯地感到曾久巖此刻顯然一肚子火兒。
“我幾時又惹你了……”他皺起眉,“難道你深夜進宮,就是專門來找不痛快的?”
“臣哪里敢?”曾久巖陡然抬頭,目光中如有火焰,“畢竟臣還有幾個表姐妹,皇上一怒之下也大可以也將她們投入百花涯。”
“什么亂七八糟的?”陳翊琮只覺得莫名其妙,心里的火氣也一下躥了上來,“你今天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臣說了,臣只來問一句話。”
“問什么?”
“這世上的東西……但凡你陳翊琮得不到的,你就要毀掉嗎?”
“放肆!”陳翊琮的聲音驟然抬高,他冷聲道,“你又在外面聽到了什么風言風語”
“你還在這里跟我裝傻?”曾久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我今天在百花涯碰見柏靈了,這些……都是我自己親眼見到的!她和教坊的罪屬待在一起被幾個龜爪子拿鞭子看著,身上”
“什么……”
“你怎么能讓柏靈去那種地方她當年為你做過什么你忘了嗎?你和柏靈之間的糾葛我不懂我也不想懂,但就因為她不想嫁給你,你就要讓她去做一個娼妓要把她推進爛泥里然后再踩上一萬只腳!?
“我還以為這么多年相處下來我多少是懂你一些的,但原來你是這么卑鄙無恥的人嗎陳翊琮!?”
“住口……住口!!”
陳翊琮隨手拎起右手邊的手爐,惡狠狠地砸落在床前的地面上,金屬撞擊地板發出巨大的聲響。
“來人!曾侯世子御前失儀!轟出去”
“不用你轟!我自己會走!”曾久巖轉身就走,一旁盧豆一個眼神示意,近旁的侍衛旋即跟上,待曾久巖一出養心殿的殿門,就將他扣下等候皇帝發落。
養心殿里安靜下來,陳翊琮仍在劇烈喘息著,他怔了好一會兒,才猛然想起了什么他翻身下床,連鞋也沒有穿就幾步奔向不遠處的桌案。
他一把抄起了那本已經落了灰的奏折,也顧不得左肩的疼痛,對著燈一目十行地快讀起來。
折子只讀了一半,陳翊琮的手已經微微顫抖。
“……孫北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