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鴇娘走后,艾松青拉住了柏靈的衣袖,“柏靈……小侯爺是?”
“定邊侯府的曾侯世子。”柏靈輕聲道,“五月牙行的時候,他會在底下幫我們叫價。”
艾松青怔了一下。
曾侯世子……
柏靈的后臺竟然……這么硬的嗎!
“我們來看琴譜吧?”柏靈笑著道。
……
兩日后的傍晚,女孩子們又被帶去了近旁的澡堂洗澡,柏靈沒有和她們一道前往,而是獨自坐在房中。
原本艾松青也是要留下的,但柏靈不小心將桌案上的墨汁打在了艾松青的身上,無奈之下,她只得跟著眾人一起去澡堂一趟。
柏靈站在窗口,看著龜爪子帶著女孩們遠去,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床邊。
她俯身從床下取出那壇花雕——那壇在底下陳了二十年的黃酒,然后和上次一樣,輕手輕腳地走到樓道間,小心地順著鐵梯往上爬。
還未等柏靈調整好姿勢、開始推蓋門的時候,上頭的蓋門自己打開了,黃昏的光灑下來,只見蓋門后伸出一只手,柏靈以為韋英這是想拉自己上去,于是也伸出手,誰知道才碰到他的指尖,就被韋英打了一下。
“不是這個。”蓋門后,韋英的聲音傳來。
柏靈笑了笑,將手里的花雕遞了過去。
果然,這一次,韋英穩穩地將酒接了過去。
順著韋師傅留下的縫隙,柏靈很快翻身攀上了屋頂。
就這么一會兒功夫,韋師傅已經在屋脊上搭了個鐵架子——他竟是隨手帶著溫酒的家伙,一塊巴掌大的鐵絲方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掰扯掰扯,就拉成了一個四方的鐵架。
鐵架上,放著一個碗口很大,但碗身很淺的瓷盤,瓷盤一頭有一處鳥嘴似的引流口,韋英在鐵架下的小圓盒里丟了幾塊乳白色的晶塊,而后用火折子引燃。
他不知道從哪里又掏出一根厚且粗的鐵鑷,捏著瓷盤在火上燙了燙,而后才將柏靈帶來的花雕啟封,手法極穩地倒了進去。
柏靈有些驚奇地望著韋英拿來當燃料的晶塊,“……那是,固體酒精嗎?”
韋英并聽不懂柏靈在說什么,他拿手里的鑷子捅了捅正在燃燒的晶塊兒,“你說酒泥?”
“酒泥……”
柏靈輕聲重復著這個名字……感覺也很恰如其分。
“把醋加在石灰里,然后再倒上烈酒,攪一攪就是了。”韋英輕聲道,“不過這玩意容易自己著,所以帶在身邊的時候得小心著點兒。”
柏靈忍不住拍了拍手,“……厲害。”
再之后,兩人都沒有說話,四只眼睛都盯著鐵架下的火焰。
柏靈兩手托著下巴,望著韋英的手法,陡然間想起了先前在玄穹塔上的情景。
只能說兩人不愧是師徒,韋十四溫酒的手法和韋英如出一轍,只是在玄穹塔上他的器具更多,地方更大,也更從容。
等酒面微微冒出熱氣,韋英用鑷子捏住瓷盤一頭,將溫好的酒倒進杯中。
“好酒。”他嗅了嗅酒香,如此贊嘆,而后回過頭看向柏靈,“怎么,想通了?”
“想通了。”柏靈點了點頭,“但我什么也不會啊,這樣也能拜師嗎?”
“你什么都會了,還要為師做什么呢?”
柏靈愣了一下,低頭笑了笑。
“是不是想不明白,為什么我要收你為徒?”韋英低聲問道。
“嗯。”柏靈點頭,“先前教舞的師傅說,十五歲骨頭都硬了,就是再學也學不出什么名堂。”
“那不一定,還是要看造化。”韋英的聲音帶著幾分微醺笑意,“在你之前,我就收了兩個徒弟,一個韓沖,一個十四,兩個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