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如壯著膽子，邁著碎步往外移動(dòng)。

“快點(diǎn)兒！”胖衙役催促道。

眼見李一如就要踏出門檻，牧成忽然看向柏靈，“你跑得動(dòng)吧？”

“還行。”柏靈輕聲道，“你管好他就行了，我跟著你們。”

牧成在門后望著外頭，低聲道，“你半夜跑出來，又不吃東西……是也想摸黑逃走的么。”

柏靈應(yīng)了一聲，牧成這句話李的“也”字讓她微微顰眉。

她看向牧成，“所以剛才你是把李一如當(dāng)成搜查的官兵了？”

“你們……”已經(jīng)快要走出廚房的李一如，發(fā)出一聲氣若游絲的求救，“接下來要干嘛啊？”

“你走到院子里。”牧成對(duì)著李一如輕聲道，“離后院墻越近越好。”

“……好。”李一如定了定神，再次往外挪動(dòng)。

牧成從門縫里往外望著，確認(rèn)著院子里的官兵數(shù)量和位置，他右手握著刀，左手的袖間又漸漸滑出一道寒刃。

這一次，柏靈看清了——牧成的左手佩著袖劍，難怪方才他手一放下，那道架在李一如脖子上的短刀就沒有了影子。

這也是十四的戰(zhàn)斗標(biāo)配。

外頭胖衙役的聲音傳來，“另外兩個(gè)人呢？”

“不知道啊，我沒見過別的人了。”李一如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他壯著膽子，輕輕移開指向自己鼻尖的搶尖，“那個(gè)……我就吃了你們一點(diǎn)豆芽菜，我可以付你們銀子，能不能……”

“銀子？”胖衙役笑了一聲，“你倒是提醒我了，來人！”

“大人。”旁邊兩人上前一步。

“搜他的身，”胖衙役勒令道，“看看他身上有沒有什么青袍匪余孽的信物！”

還未等李一如開口耍賴，他忽然覺得自己被人像小雞一樣提起了后領(lǐng)，然后腳尖便離開了地面——等到反應(yīng)過來，牧成已經(jīng)將他拋上了后院的矮墻。

“跑！”牧成沉聲說道。

是夜的月光下，這刀光泛著寒影，迅速在院中殺出一片空白之地。

被刀擊中的官差紛紛慘叫倒地——然后又有些恍惚地低頭看向自己的“傷口”。

沒有傷口。

——牧成全程都在用刀背御敵。

在牧成的火力吸引下，柏靈在廚房過道的陰影中迅速奔后院的院墻，她兩三步踩上石墻的墻頭，正要縱身翻閱，李一如拉住了她。

“怎么？”柏靈望向李一如。

“……有，有人。”

李一如看著此刻空無一人的深巷，耳朵又動(dòng)了動(dòng)。

一切好像變慢了，他的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旋即拉著柏靈的手，重新往院子里跳。

——“是弓弦的聲音！”

話音未落，柏靈在下墜的失重之中，感覺一支箭似乎輕飄飄地擦過了自己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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